兩個紅燈。
江稚身上的衣服也是溼漉漉的,沈律言升起擋板,車裡有他平時備用的衣服,他很快脫掉了她的衣服,給她換上了自己的襯衫,又用外套將她包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江稚好像做了噩夢,一路上都在喊疼。
聲音微弱,幾乎快要聽不見了。
也不知她夢見了什麼,好像難過的不得了。
眼淚斷斷續續順著她的眼尾往下落,打溼了他的手背。
沈律言貼近了她的耳朵,喉嚨嘶啞,“哪裡疼?”
江稚這會兒神志不清,什麼都聽不見,她彷彿還在幽靜的海水裡,四周圍過來的海水吞沒了她的所有呼吸,胸口的空氣一點點被擠幹,她無法呼吸。
她掙脫桎梏,用力的往上游。
好不容易湧出海面,心臟驀然一疼,低頭看了看,胸口正插著一把匕首。
鋒利的刀尖直插心臟,握著刀柄的男人甚至轉動了兩圈,鮮血淋漓,血肉翻湧。
她疼的想死。
“我疼。”江稚睡得不安穩,一邊哭一邊呢喃:“沈律言,我疼。”
沈律言只能更用力的抱著她,他以為她只是做了噩夢,殊不知他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醫院早就準備好了特護病房,劉總助先前就接到了電話,備好了衣服,急匆匆送了過來。
沈律言抱著她進了醫院。
簡單做過檢查後,沒什麼大礙。
嗆進去的水都吐了出來,仔細休息一段時間就好。
看診的是個女醫生,再三猶豫,最後還是選擇多嘴了句:“病人體質虛弱,前不久才做過手術,不能再這樣受寒,不然她這宮寒又要加重了。”
沈律言說:“我知道了。”
她已經被送回了病房,沈律言推開房門,她還安安靜靜的睡在那裡。
他一聲不吭坐在床邊,攥住了她冰冷的五指。
她的臉很白,眉眼平靜柔和,好像只是生了場無關緊要的小病。
沈律言想起她最後那個絕望眼神,眼睛裡一點點熄滅的光,深深刺痛了他。
過了沒多久,他又聽見她哭著喊疼。
沈律言叫來了醫生,給她打了鎮定劑,想讓她睡得好點。
到了後半夜,她還是在說夢話,眼淚流不盡似的,滾燙灼熱的水珠滴在他的掌心,他幾乎也是一夜難眠。
沈律言握緊了她的手,垂著眼皮看著她蒼白的容顏,低低地說:“對不起。”
人的情感往往總是那麼現實。
他不可能不管江歲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