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傾寒定定地望著鳳璇陽的背影沉默了,他的眼裡泛起了莫名的光。他的耳力極好,一般不會聽錯,不過,顧舞被掐著脖子,說出的話多有阻塞,也許當真是他聽錯了也說不準。
但是,龍傾寒的眉頭蹙了起來,方才鳳璇陽微微側頭的那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鳳璇陽的眸色變成了全紅,這是怎地回事。細想了下,龍傾寒便朝前跨了幾步,走到鳳璇陽面前,微微抬眸一看,發覺鳳璇陽的鳳瞳仍如平日一般,是墨色的。莫非方才自己看錯了?
鳳璇陽雙眼微微一眯,目光裡是說不出的意味,忽地,他似想起什麼一般,雙手緊緊地抓住了龍傾寒的臂膀,急切地問道:“傾……嗯,龍少主,你無恙否。”
龍傾寒怔了怔,忽地想起方才進門時,鳳璇陽在急切中喊出了一句“傾寒”。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呼喚,讓他的思緒又飄忽到了那雪天裡他們共死的那一刻,那是他第一次聽到鳳璇陽如此親密地呼喚他的名字,可是欲再聽之時,人已離去。如今還能再次聽到,他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感傷。
龍傾寒微微地看了鳳璇陽一眼,那雙熾熱的鳳瞳裡倒影著自己的身影,瀰漫著擔憂的情緒,他微微一笑,伸手輕輕地撇開了那隻厚實的手,搖了搖頭道:“我無恙,不必擔心了。你若願意,以後便喚我傾寒罷。”
鳳璇陽大喜,笑道:“那你可也別鳳兄鳳兄的喚我了,喚我作璇陽便可。”
龍傾寒怔了怔,道:“鳳大教主的名諱讓我這一小人物叫喚,你也不怕丟了面子。”
“龍少主都不懼,本座又何懼什麼。”鳳璇陽負起了手,打趣道。
龍傾寒會心一笑,沒再多言。他略略低頭,看了一眼那倒地的兩具屍體,嘆道:“可惜……可惜……”
“傾寒你可惜甚?”鳳璇陽挑了挑眉,復又湊到他耳邊道:“莫非是可惜沒人再同你搶本座了?”
龍傾寒身體忽地一僵,臉上又現出了微微的紅暈,他甩了甩袖,將那張俊臉拍開,嗔道:“不知所謂,我可惜的是她至死……”忽地他頓了頓,又抬眸調侃道:“可惜她死了,便無法服侍鳳大教主了,可惜,甚是可惜。”
說完,他略帶些得意地瞟了鳳璇陽一眼,轉身拂袖便要離去。
鳳璇陽呆滯了一會,惡狠狠地瞪著龍傾寒的背影,咬了咬牙,他都快被這個人給氣瘋了。這一氣,他就直覺喉嚨裡都在冒煙,他嚥了咽口唾沫,便走到桌前,欲要倒水喝。
然而,碰到茶杯的那一刻,他狡黠地覷了一眼方才顧舞倒給他的水,忽地計從心來,他又重新拿另一個杯子倒了一杯水,殷勤地趕在龍傾寒出門前的一刻,把手一伸,湊到龍傾寒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龍傾寒神情漠然,冷得便如孤山之雪般,似乎顧舞死後,他又恢復了原來那個清冷高傲的模樣。他微微啟唇,眸裡沒有一絲波動,“璇陽何意?”
鳳璇陽扯出一個大大笑容,道:“傾寒不渴麼?方才喝了那麼多酒,又打鬥了好一會,不渴麼?”耳聞被故意強調的兩次不渴,龍傾寒不自覺地嚥了咽喉,似乎自己嗓子裡也癢癢的,不渴也被他說得渴了。
他伸出了修長的手,雙手接過茶杯,那瓷白的杯壁襯得他的手愈加白皙,圓潤的指尖蒼白有力,他輕輕地湊唇,將紅潤的雙唇貼在瓷白的杯上,一口一口輕輕下嚥,帶動那小巧的喉結上下滑動。
鳳璇陽已是看呆了,沒想到只是一個簡單的喝水,便如此誘人。
喝得差不多後,龍傾寒微微抿了抿唇,抬手正要輕拭唇邊滴墜的水珠,卻忽地被一隻手抓住,阻下了他的動作。
龍傾寒莫名地看著鳳璇陽抓住他的手,問道:“璇陽,你這是作甚?”
鳳璇陽腦海裡已經空了,雙眼定定地望著龍傾寒,那潤紅的雙唇上一滴瑩潤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