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千鶴舵,齊銘倒是聽說有三品高手坐鎮,卻也已經很多年沒有出手,可千鶴舵座下船隻最多,也是最先登上廣鹿島的。
無疑是島上幾家底蘊最深厚的一方,幾個舵主實力各個不弱,倒也沒人敢看輕。
所以蘇元對這一戰倒沒有絲毫擔心,反而有些興奮,畢竟這可是——海盜啊!搶劫殺人,殺人越貨都是常有的事。
“那應該都是,有罪之人吧。”蘇元感覺許久未動的狴犴正張開巨口,準備懲惡了。
也正是因此,滄波才勉強助力——她如果想要更進一步,不僅需要香火,還需要神職:譬如聖旨上說的護衛海河清明,而驅逐海盜就算是這種神職的體現之一,但另一方面,即便是惡人,也不可多早殺孽,所以她依然是輔助作用。
但若是林衍有生命危險,她也不會忘記護道者的身份。
入夜,蘇元逐漸感覺溫度降低,他卻依然沒有在丹田海中找到自己想要的路,只能回到船艙休息。
再睜眼時,確實被一陣震動吵醒。
滄波正站在他旁邊:“已經來了,四艘船,近三百人。”
蘇元走上甲板看了一眼,海上一片黑,距離天明還有半個時辰,連一絲光亮都沒有,鄧家的人竟然敢在這種情況行船,即便他們航線再熟悉膽子也太大了,難道他們也有一個海神?
他不知道,鄧世金其實早就等在了無相回大明的航線上,做做海盜生意,順便等著無相回大明,兩船迎面碰上,他要打一個漂漂亮亮的海上殲滅戰。
可誰想到,入夜的時候眼線來報,無相的人朝反方向走了,根本沒有走這條航線。
鄧世金收到訊息的時候一愣,皺眉想了一會兒才明白:“這是被嚇破了膽,想要繞路回大明?果然是第1次出海的生瓜蛋,等他撞到海上的暗礁,或許都不用我們出手就能全滅。”
“父親,這暗夜行船,不會有危險吧。”在鄧家船隊的中間一艘大船上,一年輕男子對一箇中年男人說道。
“鄧俊,你怕了?”鄧世金轉頭看向身邊的少子,目光絲毫沒有柔意,反而是銳利的審視,他在海上生的孩子沒有一百也有五六十了,一個兒子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這個鄧俊人跟在他身邊也只是因為年紀較小,比較聽話而已。
“不是,只是兒子覺得應該萬事小心……”鄧俊猶豫說道。
“哼,無相那群人都不怕,你作為海賊的兒子竟然怕了?這條航線我們走了不知道多少遍,而且現在已經放慢了船速,就算閉著眼睛也不會撞到暗礁,你要是怕了,就回船艙躺著吧。”
“是孩兒出海少了,還希望之後能多跟隨父親征戰。”鄧俊感覺到了鄧世金的不開心,立馬換了一種說法。
“哈哈,你比你那幾個死去的哥哥聰明多了,希望能多跟我幾次。”
鄧俊面色一僵,拱了拱手點頭道:“兒子也希望能多活一段時間!”
“少給我搞那一套大明儒禮,你爹就是山匪出身,你生下來就是海匪!要麼殺別人,要麼被別人殺,懂嗎?”
看到兒子行禮,鄧世金剛湧出的一點喜歡又消散於無形,他已經忘了鄧俊的娘是誰了,只記得有一天一個小孩過來抱住他的腿就喊爹,他上過的女人不知道多少,也不在乎多著一個兒子就給他抱了起來。
這個兒子的確比其他人都要聰明可惜沒事就喜歡看書,鄧世金討厭讀書人,就像討厭那年把他們全家逼上山的縣官一樣。
看到鄧俊把手放下來,鄧世金對著無邊的大海怒吼:“給我加速!他們跑不了多遠,肯定就在前面!殺光、搶光!”
鄧俊感覺著海風在臉上如同刀子般劃過,突然有種想要將鄧世金推下海的衝動,但他只是繼續看向被無邊黑暗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