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得再出府。”
“滾開!”他怒髮衝冠,抬腳撂倒兩個,就要往外頭奔,侍衛們相互對視一眼,一起圍上去。
聞訊跟著過來的平安抱住他苦苦地哀求著,身後是哭天抹淚的荷香和繡菊。
沒人攔得住他,他打了人、發了火,大鬧一場後成功地跑了出去,跑遍了整個驪京的大街小巷,卻沒能找回她。
她走得那樣快,是不是生怕他會找到自己?所以才沒留下任何蹤跡?
整個“望塵軒”內一片狼籍,宛如狂風過境,能砸的都砸了,就連門窗也不能倖免?能燒的也燒了,她寫的那些字、她為他繡的香囊、她睡過的床褥……一切跟她有的東西全都無一倖免地被大火吞噬。
他甚至還在狂怒中遣人伐掉了圍裡那棵粗壯的桂樹,整整燒了一天一夜,燃盡的灰堆積成了小山。
唯一一樣完好的東西,是一軸新完成的字帖。
那帖上的字婉轉俊秀、靈氣十足,一勾一畫間如染仙氣。
“一軸煙花滿口香,諸侯相見肯相忘;未聞珪璧為人棄,莫倦江山去路長;盈耳暮蟬催別騎,數杯浮蟻咽離腸;眼前多少難甘事,自古男兒當自強。”
一首七律,五十六個字……是她唯一留給他的東西。
他的手指慢慢撫過那些詩句,黑眸死死地盯著那些字,像一泓死水,盛滿了哀傷。
第十章
就算烏皖族被聲勢浩大的“虎豹騎”和“苻家軍”嚇得成了縮頭烏龜,玉陵城依然是軍旗獵獵、鼓聲隆隆,隨時枕戈待旦。
一個傍晚,櫻寧站在玉陵城郡守的府宅外,抬頭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建築,有些好氣又好笑地嘆了口氣。
那三個小鬼頭,哪天都不能消停,果然還是惹事了!
半個時辰前,有軍士去飯館找她,她才知道,原來三個小傢伙在晌午悄悄溜進了苻家軍的大營,還玩起了將軍和士兵的遊戲,誰知正在興頭上,就被人當場活捉了。
三個小鬼頭被俘後倒是“英勇不屈”,死也不肯說自己是城中哪家的,但這種氣節也只是暫時而已,隨著時間漸漸消耗掉,天一點、一點的暗下時,三個小傢伙嗚嗚咽咽地全都招供了。
苻家軍軍營駐紮在城東,領兵的少將軍苻卿則被郡守親自請到府中居住,理由是少將軍一路勞頓,此番不遠萬里為玉陵城百姓安危而來,又怎能委屈住在軍營裡呢?
於是軍士將她帶到了這裡。
“姑娘,請跟小的來。”那軍士對她極為客氣,領著她走進府內,穿過一道圓型的垂花門,又踏上了長廊。
剛走過一個拐角,一隻手臂突然抓住她的肩膀,進而將她整個擁進懷中。
櫻寧嚇得“啊”的叫了一聲,正欲轉過頭,可長廊四周都是茂密的樹影花藤,光線較暗,還沒等她看個究竟,那個人已經一反身將她壓在了長廊的柱子上!
這是個男人……個子很高,比她要高出一頭,而且肩膀寬闊、手指修長而有力,她被他禁錮到一點兒也掙脫不了他的控制。
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非常狼狽,那軍士已走遠,她卻被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陌生男子緊緊地壓制住、求救無門。
男人與女人的力量是如此的懸殊,他的臉就在她頭頂上方,下顎抵在她頭頂上,太近了,近到她能清楚地感覺那灼熱的呼吸,正急促地噴灑在自己的髮絲上。
“放手!你是誰?放開我……”她又掙扎起來,雖然自幼她就是從容不迫、冷靜自持的性情,但這一刻,她還是難免驚慌起來,畢竟,她不知道對方是出於何種目的要這樣做。
“哼……”那男子在她耳邊發出聲音,似嗤笑、似生氣,最令她驚詫的,除了那聲音,他衣衫上散發的淡淡薰香,竟有幾分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