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不語,他走近我身邊坐下,又道:“心璃,你是阮家人,自然知道凌宵宮的淵源。你說,皇上怎麼會不深為忌憚?”
我搖頭道:“不會的,宮主他……不會干涉朝廷之事。”
東方汐道:“你說的?你這麼想,不代表天下人都這麼想。”
我抓住他的手道:“汐,我要見他。不行,我一定要見他。”
東方汐淺笑道:“誰?宮雪衣?還是皇上?”
我愣了一下,果決道:“兩個人都要見。不過我要先見宮雪衣。你相信我,我只是不想讓他們真的變成仇人。”
東方汐道:“你到底在擔心誰?心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我堅定道:“我知道,要化解此事不容易,可是……如果仇怨一旦積下,那才是國之災難。我相信,絕沒有一個皇帝願意國民動盪,四處有謀反之聲。我也相信,以宮雪衣的為人,也絕不願將弟子推入水深火熱之中。如此說來,此事並非找不到一個折衷解決的辦法!”
東方汐看著我,眼神略有驚異,我已經顧不得太多,連忙起身,卻被他攔住,只聲道:“要見,也不急於一時,明日,皇上就會駕臨。”
第二日午後,東方汐經不起我再三請求,只得帶著我到了前院一處別院之內,院前站滿了侍衛,看那衣飾打份,竟然是親衛軍。東方汐只囑咐我不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能出聲,帶我進了房中,將書架上的一個花瓶轉了三下,那門似的開啟來,露出一截地道。進了地道之中,我們走了約有十多分鐘,方才停了下來,只聽見一人道:“宮雪衣,朕用這個方法請你來,希望你不要見怪。”
我聽出那是皇帝的聲音,不由一驚,卻聽宮雪衣道:“草民不敢。只是皇上萬金之體,竟然要屈尊到這裡來見我一介草民,倒是委屈皇上了。”
皇帝哼了一聲,道:“既如此,朕也不跟你廢話了。你那凌宵宮,何時解散哪?”
宮雪衣道:“凌宵宮百年基業,豈能說散就散?如若在雪衣手上有任何損失,雪衣有何面目去見列位宮主?”
皇帝道:“如此說來,你是想讓朕沒面目去見列祖列宗了?”
宮雪衣道:“草民不敢。皇上深知凌宵宮的淵源,為何還對它步步緊逼?”
皇帝道:“就是因為朕深知凌宵宮淵源,所以才不得不如此。你凌宵宮勢力越來越大,江湖中人對你們馬是瞻,你若是朕,你會怎麼想?”
宮雪衣嘆了口氣,輕聲道:“皇上大可不必如此。我們不過是些江湖草莽,做些小營生維持生計,縱然有些膽色,又怎及得上國之精銳?”
皇帝道:“你這麼說,是指朕在杞人憂天?”
宮雪衣道:“草民不敢。草民只是想告訴皇上,就算我凌宵宮本事再大,也是這天垠朝的臣子,是皇上臣子,絕不會有二心!”
皇帝道:“但凡逆臣賊子,通常都不會承認自己包藏禍心,想那前遼東王嚴維正,不也一副剛正不阿的樣子,可是結果如何呢?不一樣謀朝篡逆?天下之人,有幾個真正經得起權勢誘惑?你宮雪衣有朝一日羽翼已豐,就一定能保證不會重蹈覆轍?”
我聽得他提起嚴維正,不禁渾身一顫。卻聽宮雪衣道:“皇上想要草民的保證嗎?還是皇上根本就想讓凌宵宮消失?若是前者,草民絕無遲疑,別說是草民可保在生之年絕無二心,也可保證凌宵宮世代都無二心!若是後者,草民既不能有違君意,也不能有負於先人,唯有一死以謝列位宮主。”
皇帝半晌沒有說話,我急得想往裡看,卻被東方汐扯住。卻聽皇帝道:“你果然有膽色。天下人皆說凌宵宮主一言九鼎,性情平和,從不肯害人利己。你已得人心,當真再無他想?”
宮雪衣道:“皇上可知我凌宵宮宮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