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錢你也是不夠的,少賭一睹好不好?”
蕭千總卻笑著說:“哈!甚麼話嘛,俗話說:千里為官只為錢,咱們這次先到尉犁城後來迪化府,本想升一級,官兒既升不了,還能夠不撈幾個錢花花嗎?為的是甚麼?你知這欽差的官兒有多闊?沿路下各地大小官員明著不送禮,暗中還不送禮嗎?他打發走了外甥女,還能夠少給錢?……”
韓鐵芳在窗外,已把他們近日的情形明白了一些,然而還不曉得雪瓶在這裡既不作甚麼事,可為甚麼又不走?他往後退了幾步,故意咳嗽了一聲,他的這一聲咳嗽,立時把屋中那夫婦二人的談話打斷了。
韓鐵芳又往前走著,隔著門問這:“蕭兄在家嗎?”
屋裡的蕭千總彷彿愣了愣,然後才含著恐懼之意,問說:“誰呀?是誰呀?”
韓鐵芳聲音不大的說:“是我,我姓韓。”
蕭千總說:“甚麼?你大點聲音說,你來送錢?”
倒是繡香聽出來了,急忙說:“是那位韓大爺吧?”又跟她丈夫說:“大概是韓鐵芳來啦!”
蕭千總還不敢開門,繡香將門開了,韓鐵芳就走了進去,先拱拱手,蕭千總卻驚訝地看著他,悄聲兒問說:“你怎麼還沒走呀?”又問說:“你今兒幹甚麼來啦?”
韓鐵芳沒有答覆他這話,只是也低聲地說:“請把雪瓶姑娘叫來,我跟她有幾句要緊的話說。”
蕭千總說:“雪瓶早就回尉犁城去啦,你還不知這嗎?有甚麼要緊的話呀?馬你也交回來了,我雖沒謝你甚麼,可是那將來再說,我們一定有良心,你幹甚麼這麼晚來呀?嚇人一跳!”
韓鐵芳正色說:“蕭兄你不要多疑,我來這裡實無惡意,就因為外邊有幾件事,如果一發作出來,便於你們不利。我知這雪瓶姑娘沒走,你快點把她請過來,有幾句話我非得當面跟她說。”
蕭千總聽到這裡,不由得急躁起來,竟要翻臉,頓著腳說:“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呀?我們姓蕭不姓春,你要找春雪瓶,往別處去找,問我們問不著。你這個人可也太死心眼啦!告訴你,春雪瓶沒在這兒,你還不信,難道我還會騙你?真是!”
他的太太繡香卻趕緊把他推到一邊,說:“你別說!咱們就把雪瓶叫過來吧!韓大爺既然來了,就一定是真有要緊的事。”說時她就往屋外走,去叫雪瓶。
蕭千總急得又頓腳,但知這事情已經無可奈何了,太太給洩了底,再說雪瓶沒在這裡,他更不能信了。於是就嘆了口氣,說:“姓韓的,我看你這個人也很老成,可為甚麼你總是這樣拉不清扯不斷呢?雪瓶是個十八九的大姑娘,你是個年輕小夥子,你這樣一來就找她,也不成事體啊!就是有要緊的事吧,你也可以跟我這個半老頭子說,也不妨啊!何必非見她不可?你究竟是存著甚麼心?”
韓鐵芳不禁也有些生氣,說:“甚麼心我也沒存著,我來確實一番好意,跟你說也行,就是外面那仙人劍張仲翔……”
才說到這裡,屋門又開,雪瓶在前,繡香在後,都進來了。韓鐵芳看見了雪瓶,就把話頓住,眼睛又有些不敢向春雪瓶直視,但卻又不禁去看。只見雪瓶穿的是一件青布的很合身的長衣裡,鞋多半也是青的,面上未擦脂粉,卻愈顯得秀潤,在韓?向她拱拱手時,她微微她笑了笑,更顯得嬌麗、撫媚。
旁邊蕭千總說:“你快說啊!她出來啦!”
韓鐵芳倒覺得話說不出來,非常侷促了。
雪瓶的態度卻一點也不慌忙,很婉和地說:“請韓大哥先到屋裡去,有甚麼再說吧!”
蕭千總一聽,竟然叫出“大哥”來了,多麼親熱,他不由又發了一愣。
雪瓶卻說:“蕭姨夫給我點茶來吧!”
蕭千總聽了也不動身。雪瓶就讓韓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