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藥碗,輕輕地吹著,但這樣做只是為了掩飾現在心中的那種不安,在這種溫 度下藥碗中的湯藥很快就會涼下來,僅僅是因為她已經感覺曾經親密無間的賈鞠和廖荒, 此時有一種聞不出的火藥味瀰漫了出來。他們都沒有說破,更沒有表示出來,但意見的不合 已經在對話中體現了出來。
廖荒僵在火爐邊了,賈鞠所說的的確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幾十萬人吃什麼?如今雖 然北陸的糧草充足,但也僅僅是能負擔起軍隊和北陸百姓的吃喝。大概是因為天啟軍一直沒 有發兵攻打江中的任何一座城池,所以從來沒有想過要負擔起城中百姓吃喝的問題。總不能 學著納昆焚皇一般,不顧百姓死活吧?廖荒雖然在戰場上有些殘忍,但也深知其中的道理, 曾經還在大滝軍中當將軍的時候,就深惡痛絕那些不顧百姓死活的貪官汙吏,所以自己絕對 不會做相同的事情。
廖荒不知道應該如何作答,其實他已經被賈鞠說服,為難的是自己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 理由說服軍中的其他將士。
賈鞠端過苔伊手中的藥碗,一口將其喝光,撫著自己的胸口:“眼下只能忍耐,佳 通關內雖然如麻雀一樣不大,但五臟俱全,什麼都有,這是他最大的優勢,也是最大的弱點 ,如果其中全是軍人,不好對付,但只有有百姓,哪怕只有少數的百姓,我們便佔有極大的 優勢。”
廖荒開口道:“你能說明白嗎?到底想要怎麼做?”
“勸降宋家三姐弟。”
“勸降?”
“想問如何勸降嗎?”
“當然。”
“那你得先告訴我,那個送來宋史人頭的白衣男子到底是誰?”
賈鞠說到這,直盯著廖荒,廖荒側臉避過了他直視過來的目光。那個白蘭當然是天輔的 人,也就是天佑宗的門徒,如果如實告訴賈鞠,肯定會讓他意識到自己對他已經不如從前那 樣信任,否則不會輕易就採納天佑宗門主所給的策略,雖然這個策略賈鞠也同意了。
“那個男子,只是我派遣出去刺殺宋史刺客而已。”廖荒裝作漫不經心地回答,看似輕 松。
“是嗎?”賈鞠笑道,輕咳了兩聲,“你竟然還會派出刺客對宋史下手,難道不知道這 樣沒有任何好處嗎?換言之,我是說換言之,如果是有人唆使你那樣做的,那便中計了,因 為不管宋家人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終究是他們宋家的事情,我們外人插手殺了宋史,依然 會是他們的仇人,這樣一來,我們永遠避不開與宋家三姐弟之間的廝殺,並不是他們真的要 為宋史報仇,而是人人都有一種家族尊嚴,雖然宋家並不是真正的什麼望族,但現在他們認 為自己是。”
“還有。”沒等廖荒說話,賈鞠又接著說道,“只有人頭一天在我們手中,宋家三姐弟 都不會向我們投降。”
“投降?”廖荒自問道,“他們投降,除了能聚集民心之外,還有什麼作用嗎?民心如 果失去,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找回來,百姓不會拒絕一個比宋一方更好的主子,難道不是嗎? ”
“對,誰都不會拒絕,在平安面前,什麼樣的條件都無法誘惑到普通的百姓,但有一 條最為重要,你想沒想過如果虎賁騎打過佳通關,揮軍進入了江中平原,在這個戰場上,還 有哪一支軍隊可以與之抗衡?我們嗎?我們擅長的是雪地戰記住就算我們兵力優勢於他們, 但步卒與騎兵作戰,完全就是找死”賈鞠說得有些雞動,看似又要咳嗽,苔伊忙將已經變溫 的一碗清水遞給他。
賈鞠喝完後,接著說:“如果宋家三姐弟歸降了我們,那麼我們便完成了兩件大事,其 一讓建州城的百姓民心歸一,我們既然能讓宋家三姐弟投降,還保他們的平安,既然他們能 平安,那麼百姓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也不會遭殃;其二,還可以將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