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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用那口水先潤了他的唇,又一點

一滴的滲些到他嘴裡。很慢很慢的,怕他嗆到。

餵了第一次,我又噙了一口,依樣畫葫蘆,只是輕輕用舌頭點他的牙關。病人的

氣味當然不好,但這是仙心,我的小正太,我的大將軍。什麼味道都無所謂,他

能好起來就好,我什麼都沒關係…

他牙關輕啟,有些虛弱無力的接過我喂的水,舌頭還伸到我嘴裡,一定是渴壞了。

我這樣斷斷續續的餵了一杯的水,等我打算喂到第二杯…我就發現他醒了。

因為他乾脆含著我的舌頭不放,還抬手抱住我的背,眼睛微微睜開。不過他這麼

虛弱的狀態下,我倒是很容易就脫離輸送範圍。

他咧嘴,嘶啞的說,「好喝。」

「…你什麼時候醒的?」我有股把水澆在他腦門的衝動。

「妳把嘴唇壓在我嘴上…」笑得那個叫做洋洋得意,「第一口。」

…你說男人這種生物是不是該人道毀滅?我擔驚受怕,拼命喚他起來喝水吃藥,

他只顧昏睡,一觸及本能範圍就立刻賊醒還騙我行如此俗爛之舉…

「起來喝水!」我怒吼了。

他很乾脆的全身一鬆,將臉別開,一副柔弱無力樣,「娘子不那樣喂,我喝不下…」

反了天了!

我勒袖子就想上前給他好看,卻無處下手。這場奔波讓他瘦了很多,脖子上的靜

脈隱約可見。他把我每句話都擱在心底琢磨,我才說了句霍去病,他拼了臉皮不

要,拼了身子弱不管,就是要騎馬抱著我遊街。很腹黑的在馬上跟我說那些話。

他連霍去病的醋都要吃。

我丟兵棄甲,大敗而逃,只能擱下狠話,「等你好了,咱們很有帳可以算!」然

後繼續擔任「口對口人工點滴機」。

他很開心的喝了第二杯水,直到看我端起藥,虛弱的阻止我,「那很苦…」

「我不怕苦。」說著我就想哭,又怕他看了心裡難過,趕緊噙了藥喂他。真是苦,

苦極了。他活到現在喝了十幾二十年的藥,都是這般的苦。

喂完那碗藥,我們又吻了很久。搶著吸乾對方嘴裡的苦味。吻著吻著,我們就都

哭了。我明白他,他也明白我。我們都是深知病苦之人,我憐惜他,他又何嘗不

憐惜我。

貼著我的唇,他輕輕的說,「我想過了。還是我比妳多活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