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什麼就自己挑著看吧。”
馮子矜隨意看了眼那堆錦緞,“奴喜歡這匹,不知王妃是否割愛。”
諸人一看,發現馮子矜指著的是一匹石榴紅緞子,頓時面色各異,石榴紅雖不是大紅色,但是也是極其豔麗的紅了,馮氏不過是一個不能穿紅的側室,此舉是在挑釁王妃?
曲輕裾面上笑意更加溫和一些:“我覺得以馮側妃風采,水色更適合你,不過既然你喜歡,便拿去吧,我那裡紅色的錦緞太多了,瞧著眼睛疼。”說完,對木槿道,“木槿,把這些剩下的都送到馮側妃院子裡。”
“王妃放心,奴婢定讓人好好送到,”木槿福了福身,指揮著人把桌上所有的錦緞收起來,給馮側妃院子裡送了過去。
江詠絮嘴角含著笑,埋首喝著上好的碧潭飄雪茶,纖細的手指在聽到王妃的話後微微一彎,隨即放下茶杯,試著嘴角對馮子矜道,“妹妹真是個急性子,那石榴紅你雖喜歡,我瞧著倒與你不配。”
韓清荷聽到江詠絮明明白白的表明立場,斜眸瞥了眼江詠絮,隨即道:“奴瞧著,馮側妃與石榴色也不大配呢。”一個側室還想穿紅,做什麼白日夢?當王爺是那不知規矩的渾人?
馮子矜面色極其難堪,本來江詠絮開口,她已經心生不悅,這會兒見到韓清荷一個侍妾也敢這麼說她,當下斥道:“你一個侍妾,這裡有你開口的地兒嗎?”
“馮側妃這話言重了,奴等能不能在此處開口是王妃說了算,可不是你說了算,”韓清荷譏笑道,“難不成馮側妃以為自己能做王妃的主了?”
“住嘴,你胡說什麼?”馮子矜家室不錯,本不稀罕幾匹錦緞,被曲輕裾這般輕慢已經覺得難堪,如今見韓清荷一個破落戶出生的侍妾也敢嘲諷自己,頓時怒道,“我的事也是你說得的?”
在盛怒下,馮子矜已經忘記曲輕裾已不是當初的性子,她這番動作,已經算得上是目無尊上,不遵禮儀了。
韓清荷聽到馮子矜話裡話外嘲諷自己的出身,心裡怒極,面上卻越發的謙卑,笑容越發溫婉,:“馮側妃請勿動怒,奴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你!”馮子矜氣得往前走了一步,也不知怎的就踩到了裙襬,在一陣尖叫聲中,倒了下去。在她倒在地上的瞬間,似乎聽到了某個物件摔碎後的清脆聲,還沒來得及看清撞倒了何物,就聽到一陣吸氣聲,然後便是滿室的寂靜。
她艱難的扶著丫鬟的手站起身,就看到一座琉璃燈摔在了地上,原本嵌在上面的一顆小小夜明珠滾在了一邊,各個角上垂著的寶石珠子也亂七八糟的散落著,至於燈璧摔裂了沒有,就不得而知了。
“天啊,這可是王爺專門找匠人給王妃做的八寶琉璃燈!”韓清荷輕呼,隨即掩住嘴,滿臉慌張。
這會兒馮子矜就算再沒腦子,也知道大事不妙了,全身一涼,噗通一身跪下了,“王妃,奴不是有意的,求王妃明鑑。”
眾人小心打量王妃的臉色,發現她神色怔忪,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一時間諸人心裡也開始七上八下。府里人都知道王妃極喜愛這盞燈,連帶著王爺也高興,如今燈壞了,不知王妃會氣成何等模樣。王妃不高興,王爺自然也會動怒了。
“王妃……”馮子矜手心開始冒汗,她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這般沉不住氣,怎麼就摔到這盞燈上了?
“都回去吧,”曲輕裾站起身,疲倦的看了眼馮子矜,“我早知道你處處對我不滿,往日只當你性子驕縱但心性不壞,不曾想你竟是抱著這種心思。”
是啊,哪有那麼巧的事,別的沒撞上,偏偏撞上王爺送給王妃的心愛之物?無非是嫉妒罷了,一個小小側妃處處驕橫便罷了,偏偏還不把王妃放在眼裡,這般作為實在是太過放肆,不就是仗著王妃不曾責罰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