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流逝,窗外的世界變得更加混亂起來。
雨落下了。白亮亮的雨點極硬的砸落在的船的甲板上,嗶啵嗶啵的濺起諸多細碎的水珠。水珠裡夾帶著濃重的腥味,隱隱令人作嘔。
此時,甲板上已經沒有多少人站著。除了幾個身材碩健的漢子,被人用繩索綁著立於桅杆的頂端向四周的漆黑中看著遠處的輕型之外,包括船長舵手在內的所有人,都躲到了船艙之中。他們經由船艙邊上的水晶窗裡端看著窗外的世界,傾聽雨珠打在船上的聲音。
窗外,風,雲,雨,浪混在一起,聯成一片,橫著豎著都黑茫茫冷颼颼。一切的東西都裹在裡面,辨不清哪是天,哪是海面,那是雲層。船上的眾人只覺得,四面八方全混亂做一團,各種烏七八糟的聲音響成了一片,也迷糊成了一片。
“呼……”又一陣風呼嘯著過去了,傾斜的雨道,扯天扯底地垂落,看不清一條條的,只是那麼一片,一陣,一如地上射起無數的箭頭,又像是從天而降的萬千條瀑布。
不過幾刻鐘功夫,天地徹底攪合成了一片混沌,空中的水往下倒,地上的水到處流,成了灰暗昏黃的,有時又白亮亮的,一個水世界。
“看來風暴的**很快就要到了。現在的風大概有七級左右。”中元號樓船最高處的艙室內,謝流雲一邊端看著窗外的情況,一邊估摸計算著眼前的應對之策。在看了好一會之後,他猛地低下頭去衝著傳音的銅管大聲吼道:“否位有橫浪襲來,舵輪右偏四十五分,以船頭迎浪。”
“諾!”舵手大聲應著,他迅速的擺弄手中的輪舵,調整著船隻的方向。
澎湃的巨浪猛烈的撞擊著船身,起伏不定的波濤令船體搖晃不以。不過,這都是小風小浪,以船隻本身堅固的結構,這樣的風浪完全不能對其造成影響。雖然聽著打在艙壁縫隙間的浪花所發出的“嗚嗚”的鬼哭聲令人很是毛孔悚然,但這也只是聽著可怕而已。只要不是遇上那連成一條白線的巨浪就完全沒有問題。
至於,遭遇到巨浪以後要怎麼辦?那完全得靠船長的判斷和舵手的把控。
當巨浪橫著過來的時候,船隻如果不迎頭衝上去,那狹長的船身只怕會被橫浪向甘蔗一樣折斷。即使是中元號這種長寬比並不過分的大船也是一樣。
不過,在謝流雲的指揮和舵手的配合之下,橫浪終究是過去了。隨著橫浪的過去,船上的人們,那些水手們迅速的開始了行動。
他們必須下到船艙底部負責將從艙壁縫隙中滲透入船艙的海水給排將出去。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無論船隻的密封效能再怎麼好,在這樣的風暴下都不可避免的出現一些滲漏。當橫浪來臨的時候,大家都以儲存自己為最重要的事情。可當橫浪過去之後這些該做的事情,也必須排上日程了。
“十個水手去甲板,十二個水手去艙底,十五個水手去水泵那兒!快……下一波的橫浪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來,大家的動作必須更快一點。”船上的大副隨之下達了命令。
儘管船長和舵手的配合令船隻在橫浪的衝擊下沒有受什麼打傷,可意外的小總是免不了的。處於預防,擔心“千里之堤毀於蟻穴”的情況出現,在橫浪過去之後,便需要相應的人對船隻的要害處進行檢查。
在暴風雨中,行走於溼滑的甲板上,漫步於滲水的船艙之中,幹這些細緻的活兒,總不是什麼好事。可為了自己和他人的性命考慮,眾人也只好如此了。
船隻是相對封閉的空間,在這樣的空間裡生活過一段日子之後,船上了人們已經有“我們原來是一體的。”想法。
指揮的人大聲的命令,忙碌的水手麻利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各就各位,各司其職,在暴風雨中,眾人都在為儲存船隻而努力。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