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看看容和清再看看容翹,瞭然一笑,看來這姐弟在雲都這段時間相處的還不錯。 “託公主的福,崔家娶二小姐的時候不敢怠慢,排場給足了,二小姐面壁思過後也收斂了性子,現在越發有氣派了,在崔家也很立得住。” 容和清點點頭,“那就好。” 容翹也跟著鬆了口氣,激動地搓了搓手,眼眶都溼了一圈。 之後周澤又和容和清說了下王府的近況。 經過之前那一遭,安南王也收心了,下面有人給他送美人他都推了,一心培養大兒子容濟,出入都帶著他,漸漸把手裡的權利交給他,多出來的時間他就在家陪王妃和陸側妃說話。 偌大的安南王府倒真有了幾分家的味道。 周澤也問了容和清在雲都的近況,容和清挑著能說的說了,好讓他回去交差。 一行人在王府不過休息了兩天,第三天周澤就動身帶著容和清準備的年貨返程,不然就不能趕在年三十到南城。 送人離開的那天,容翹站在門口悄悄抹眼淚,容和清見了拍了下他的後腦勺,“哭什麼?想家了?” 容翹難得沒頂嘴,誠實地點了點頭,他仰頭看著容和清,小聲問:“姐姐,我們真的還能回去麼?” 他眼裡滿是迷茫和無助。 容和清嘆息一聲,手上移落在了他的頭頂。 說來這也是個可憐孩子。 娘死了,爹不疼,親姐遠在故鄉,而他在宮裡如履薄冰,處處看人臉色,能依靠的只有她。 容和清很難不對他動惻隱之心,容翹以前雖然熊,但沒對她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罵啊打的,她也都還回去了。 他們勉強算是扯平。 容和清輕輕拍了拍他的頭頂,溫聲道:“能的。” 或許是她的語氣太篤定,容翹心下稍安,“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容和清抬目遠眺,看著天邊翻卷的雲說:“等你長大的時候。” 她的語氣太能蠱惑人,999也問:【宿主你怎麼知道?】 容和清:【我不知道啊。】 999:【那你說的這麼認真?】 容和清:【畫餅啊。】 999:【……】 它看著容翹忽然燃起希望的臉,忽然頓悟了,難怪有些人熱衷於畫餅呢,原來真的有人會吃啊! 從那天之後,容翹讀書都認真了起來,得了先生好幾次誇獎,說他進步大,他忍不住去和容和清炫耀。 容和清也樂得鼓勵他,每次他得了誇獎,就帶他去酒樓搓一頓,或者帶他去做新衣裳,買新配飾。 時間長了,容翹和容和清也越來越親,叫姐姐越來越順口,就是本性難改,時不時的還要嘴欠一下,然後容和清喊褚隨風來嚇唬他一下,他再老實,弄得容和清一度懷疑這孩子有什麼受虐傾向。 時間就在他們吵吵鬧鬧中流逝。 * 轉眼到了三十這天。 大清早容和清還在賴床,外面就已經熱鬧起來了。 她在被窩裡艱難地翻了個身,拉高被子不想起。 999激動道:【宿主快醒醒,過年了過年了!】 容和清:【過年了還不讓我睡一會,你是魔鬼麼?】 【別吵,我要睡覺。】 然而999不吱聲了,外面的人卻沒放過她。 方管家指揮人把所有的燈籠都換了,換成紅色的,又挨扇窗戶貼上了紅色窗花和福字。 綵綢高高掛起迎風飄揚,節日的氛圍一下子就有了。 小廝丫鬟們歡歡喜喜地湊在一起說話,今日過年,人人都換了新衣,瞧著那叫一個精神。 挽竹和折柳端著水和衣服過來,收穫了一路問好。 兩人笑著應了。 到門口,挽竹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問折柳:“你說公主醒了麼?” 折柳剛要開口,就見門“譁”地一下從裡面開啟,露出容和清幽怨的臉。 折柳:“……你看呢?” 挽竹:“……” 她趕緊端著盆進去,“公主怎麼穿這麼點就下地了?快把衣裳穿上,小心著涼。” 容和清被折柳按在桌前坐下,拿過大紅織金妝花錦衣給她穿上,容和清困得直打哈欠。 方管家在外面吆喝著說:“對聯貼歪了!” “哎呀,笨手笨腳的,貼反了!” “哎對對對,往下一點!” “太下了,哎呦喂,你們真是我親祖宗啊!起開!我親自來!” 容和清沒忍住笑了聲,瞌睡也被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