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子蒞臨的寢宮,佈置地再奢華舒逸又有什麼意義?
女人吶,一旦有了家庭,總是需要男人專情專心地悉心呵護的。
她在大清生活了這麼多年,許多生活習慣幾乎都改了。唯有這個,始終做不到土生土長的大清女子那麼豁達開明,做不到和別人共事一夫,做不到自己的孩子也得喚別人一聲額娘……
如果,連這個也被同化了,她實在記不起,究竟還剩下什麼,可以證明她的靈魂來自三百年後的二十一世紀……
“皇額娘?怎麼站在窗前,不冷嗎?伺候的宮女都去哪兒了?怎麼就只留皇額娘一人在這裡?都還懂不懂規矩了?”
沉思間。弘曆清亮隱含怒意的嗓音從她背後傳來,打斷了槿璽憑窗遠眺的思索。
“是弘曆啊……”槿璽笑著轉身,由著自己兒子輕扶著走至桌前,“這茫茫大雪啊,總是讓人觸景生情。”
“皇額娘是不是想皇阿瑪了?”
弘曆陪著槿璽入座,給她斟了杯熱騰騰的花草茶。笑嘻嘻地問道。想驅走槿璽臉上惆悵又落寞的愁緒,這樣的額娘,是他之前從來沒見過的。似乎就是從皇瑪法駕崩起,就經常能在額娘臉上、眼底瞧見了。
“淨打趣額娘!”槿璽笑著捏了捏弘曆的臉頰,“今兒怎麼有空來了?這幾日不是一直都起早晚歸地跟著你皇阿瑪處理政事嗎?”
“這麼多日不見,額娘不想兒子嗎?兒子可是想死額娘了。”弘曆狀似委屈地撇撇嘴,稱呼上也不由得地省去了代表尊貴的“皇”字,反倒讓母子間多了絲親暱。
“呵呵,這麼大個人了,淨還撒嬌。若是被你皇阿瑪瞧見了,又要說道你了。”槿璽“噗嗤”輕笑。也不知怎的,胤禛雖然看好弘曆能堪當大任,卻也最愛嘮叨他。許是弘曆是歷史上名正言順的乾隆帝吧。時不時地挫挫他的傲氣、銳氣,免得他日後太過驕盛、敗家敗國。
“不同自己額娘撒嬌,還能同誰撒嬌去呢。”弘曆嘻嘻一笑,下巴支在槿璽的胳膊上,搖晃著腦袋嘆道:“還是皇額娘這裡最寧靜,兒子都不捨得走了。”
“呵,留下用了晚膳再回吧。你皇阿瑪也要過來呢。”槿璽拍拍他的腦袋。一晃眼,弘曆弘晝都十二歲了呢……
“兒子就是知道皇阿瑪今兒要過來,這才得空溜來看看額娘嘛。皇阿瑪也就這個時候會放兒子假。”弘曆嘟著嘴說著,復又黏著槿璽磨蹭了幾下。
“你呀,不早就知道這皇室子孫最沒當頭麼。現在才開始抱怨,來不及咯!”槿璽笑著調侃了幾句。
弘曆好似也猜到了胤禛這些日子以來所作所為的意圖,聽槿璽如此調侃後,不甚贊同地撇撇嘴,道:“還是弘晝那小子輕鬆,成日就在街上晃,哪像兒子,一天到晚就跟著皇阿瑪處理公務,莫說出宮上街了,就連來皇額娘這兒還得趁皇阿瑪心情愉悅的時候呢。弘晝還說,皇阿瑪等安頓完皇瑪法的身後事,就要帶著皇額娘悠遊各地去了,兒子也想去。”
槿璽聞言,頓時失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尖,笑道:“你這是聽弘晝瞎說呢。”就算胤禛的打算的確如此,她也絕不能先行洩露了。要不然,這幾個兒子都嚷嚷著要跟著他們遨遊世界去。一個個地都不肯接任皇位,豈不意味著胤禛永遠也擺脫不得老康丟給他的這茬事了?
不成不成,無論如何要騙弘曆接下皇位。弘暉那小子早就指望不上了。娶了嫡福晉、生了龍鳳胎後,就以為愛新覺羅家賦予他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了,三年前,愣是從兵部轉到工部,隨後還藉著考察民情、治理水道之的名義,帶著嫡福晉離開京城往全國各地歷練去了。
待老康駕崩、胤禛繼位的詔旨通告天下,這才聞訊趕來。協助胤祺、胤祥等幾個叔伯處理起了戶部、兵部、工部等他熟悉的部門公務,著實替胤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