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騎兵哼一聲,瞥了中年男子一眼,那種冷意,讓中年男子兩腿哆嗦,連退幾步,他雖然能仗著王猛權勢為非作歹,但遇上蠻不講理的鐵騎,也要忍讓三分,不敢得罪,這些鐵騎要是想殺人,手起刀落,眼都不眨一下。
右邊的騎兵落下馬來,蹲下在老者身邊查探一番,從懷裡摸出十枚銀質的開元通寶,遞給擦淚的女子。
“都是苦命的人兒,拿了錢,給你爺爺安葬了,自己尋個好人家去吧!”
跟在騎兵後面的白夜見此一幕,提著的那顆心落地,要是騎兵出手,他也少不得出手阻攔,所幸大唐還未到腐化的地步,民風淳樸,人心向善,軍隊裡多是窮苦出身,對窮苦人家自有惻隱之心。
白夜打量那女子,見她約莫十四五歲年紀,身材瘦弱,發育不良,穿一身印花小襖,著胡褲,臉上擦了灰,看不清真容,兩隻眼睛睜著,卻沒有任何焦距,等騎兵把錢放到她手心裡,才反應過來,連忙朝其道謝。
“竟是個盲女!”
白夜吃驚,騎兵嘆口氣,又回到馬上,而此時青蒼和王猛也停止打鬥,兩人虎目對峙,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公子,將軍讓你回去見他!”騎兵領隊揚聲喝道。
王猛擦去額頭的汗珠,瞪了眼青蒼,喝道:“好漢留下姓名,他日某家定登門拜訪,分出個勝負來!”
“我是天上的野鶴,山中的走獸,山林是我的居所,四海是我的家,有本事我們再來較量,何須等到下次?”青蒼也喝道。
王猛眼中戰意升騰,提戟欲上,又聽騎兵的領隊喊來:“公子,將軍等了許久,再等下去,要發火了。”
王猛聞言,縮了縮脖頸,王猛自小力大無窮,勇猛無敵,誰也不怕,唯獨對脾氣比他還火爆的王定西很是畏懼,王家也只有老爺子能管他。
要是給老爺子發火,他不死也要掉層皮。
權衡利弊,王猛面色陰沉,收起方天畫戟,瞪著青蒼:“你別走,等某家去去就回,再與你大戰三百回合。”
說完,王猛拎著方天畫戟,跨上騎兵牽來的黃膘馬,臨走前,朝跟著自己的家僕看去,冷道:“看著他們,別讓他們離開兩界關。”
王猛打馬而去,青蒼甩了甩臂膀,吐了口唾沫,看見白夜,連忙過來。
“哥哥啊,你怎麼和王猛打上了?”白夜苦笑。
青蒼訕訕一笑,原來青蒼路過賣藝場子時,被賣藝的爺孫吸引,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不料兩匹驚馬奔來,撞倒了在表演的爺爺,而收錢的孫女也要被波及,危急時刻,青蒼憤而出手,把兩匹黑馬給斬了。
追上來的王猛眼見寶馬被殺,提戟就朝青蒼殺去,戰在了一處。
“兩位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請受小女子一拜!”女子柔弱的聲音傳來,就見那女子朝白夜和王猛跪下來,行了大禮。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舉手之勞而已!”
第一次被人感謝的青蒼滿臉通紅,急忙將女子扶起來。
雖說唐代女子風氣開放,但男女授受不親,被扶住的女子也是心中羞澀,低著頭不說話。
白夜在旁邊望著,心中納悶難道這就是英雄救美的節奏?
“咳咳!”
輕輕咳嗽,白夜朝不知所措的青蒼淡笑:“哥哥,老是扶著人家也不好吧?”
“哦,哦,對,這位姑娘,是我魯莽了!”青蒼急忙鬆手道歉。
白夜見氣氛尷尬,道:“這位姑娘,還是先把老人家安葬了。”
“全憑公子做主,另外,還請公子救小女子一命,小女子做牛做馬,定會報答公子大恩大德。”
女子又要下跪,被青蒼拉住,疑道:“王猛已經被我打走了,還有誰敢害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