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一定,眼睛便被這房間裡跌宕而來的色調所吸引。
又是滿壁的畫紋。廊道處是一幅,這房間又是一幅。可是,那原來聖潔的氣象,被拓落在這屋這房裡,卻教人壓抑淋重。
犀利的眼睛,一下便捕捉了悠言的困惑。
“跟了他幾年,倒也懂得了點門道。”聲音微諷,那坐在前方檀木椅子上的人便緩緩抬起頭來。
一二零大廈,九十層。
Linda蹙眉:神色憂慮,“會是誰?”
林子晏沉聲道:“會是那小妞,或者是你二叔?”
顧夜白凝目,眸光落在遠方的屋宇。臨近午間的天,有點灰暗。
沉默了好一會,才淡淡道:“不是楚可。我的人並未離過她。”
“是二爺?”Linda道。
顧夜白斂眉,輕笑。
“也許。只是,可能性並不大。他是謹慎的人,不打無把握之仗。他的勢力還在東京,一天未在G城佈置妥當,他便不會貿然出手。”
“再說,顧瀾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在他的眼皮底下,任二叔把言捉走。”
與Linda對望一眼,林子晏皺了眉。
“你家那糟老頭不喜歡悠言,他為什麼要阻止你二叔。這似乎並沒有理由。”
男人眯了重瞳。
“顧瀾知道,路悠言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他不會讓人可以威脅到我。與二叔一樣,他回來便是要在暗裡做好佈置,讓我可以和二叔在商場上,最重要的是即將到來的東京大賞賽上放手一搏。”
“三年一度的東京藝術大賞賽?雖說是名聲極霸道的比賽,但又不是世界賽,這東瀛的玩意兒那老頭如此看重?”林子晏奇道。
Linda笑道:“林副社,你該惡補一下你的企業文化。”
林子晏哼了一聲。
L;inda一笑,續道:“藝詢社創立於日本也發跡於日本,本是不得志的小企業,數十年前,當時顧家的少主,參加了東藝大賞賽,雖礙於家族名氣疏薄無法折桂,輸給了日本當時炙手可熱的畫家淺野,但他的畫,震驚了當時中日畫界,自此開創了藝詢社的新局面。”
“二爺是天生的畫者,老爺子也是很喜歡的,雖說長幼有序,但老爺子卻有意把藝詢社傳給他。可惜,幾年前,二爺拿下了東藝大賞的冠軍,野心也更大了,要拿下藝詢社的掌事權,也做了出格的事。老爺子一怒之下,便把他逐出顧家。”
林子晏笑道:“這老頭也奇怪,反正也屬意那人做繼承者了,早點把家業傳給他不好?”
“子晏,顧瀾還沒死呢。”顧夜白嘴角輕勾,道:“他在生,便不允許別人僭越他的權威。”
“我有點明白了。顧家發跡於那比賽,你二叔的叛變也源於那裡,所以你家老頭要你在那比賽中把他的兒子擊潰。這老兒有夠變態。”林子晏冷笑。
Linda微不可見的點點頭,道:“這樣說來,意農也該回來了,這比賽,只有她,才能做社長的助手,助社長摘桂。”
“說來自她去了荷蘭以後,也很久沒見你的小徒弟了。”林子晏雀躍,瞥見顧夜白深暗的眸色,想起悠言處境,噤聲,微嘆了口氣。
Linda看了子晏一眼,也黯了神色,又疑慮道:“如果不是二爺和楚可,這麼說,路小姐到底被什麼人擄走?”
顧夜白眸色愈深,一泓寒潭,冷笑道:“那人,不是出來了嗎?最難猜也最好猜,他要把一切都攬在他掌中。哪怕一點差錯,他也企圖不讓它發生。”
與那人一照面,悠言一驚,很快又平靜下來。
“老爺子,您好。”
顧瀾沉聲一笑,道:“你看,這畫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