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的角度來考慮這件事,卻忽略了這件事的另一個懷疑對像。
那個阿德斯與蕭天互為死敵已超過十年的時間,他也是個思維相當慎密、凡事準備相當周全的人。他去醫院找蕭天算最後的帳,居然就考慮到了蕭天可能是假昏睡,早早地在他的牙齒縫裡藏了自殺用的毒藥。
一個如此恨蕭天,把自己下半生都投入於仇恨的男人,他怎麼可能最後輕易交出自己全部的身家和自己的性命。萬一我不信蕭天真的會殺我媽,難道他就不怕舍了孩子狼沒套著,還白白便宜了狼。”
裘巖對此也是覺得匪夷所思。那可不是區區的幾十萬塊,而是近百億的財富。就算是為了挑撥蕭天和採月反目成仇,這代價和誘惑也實在是太大了吧?
關鍵是這也實在太冒險了。
要知道,蕭天為了表明自己對採月的感情,也已經把自己名下的資產給了她。要挑撥這樣一對深深相愛的戀人,他這樣的賭局豈不是風險太大了?贏了,他什麼都看不到,輸了,他卻是一無所有。而且,他人已死,想後悔都沒法從陰間跳回來了。
採月見裘巖沒有立即反駁她的話,知道裘巖至少是有一些認同了她的說法。於是她繼續說道:
“如果我是那個阿德斯,我寧願把錢交給蕭天的另一位死敵,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把寶壓在一個和蕭天那麼相愛的女人身上。他至少應該保證,在他死後,他的財產可以花在對付蕭天上,不是嗎?所以,阿德斯這麼做最大的可能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確認是蕭天在背後對我母親下了手。不然,他這麼做就是很愚蠢了。”
現在的情況是,另一個最可能是真兇的人已經自殺身亡,裘巖就是想查,也查不出什麼真憑實據了。就目前所有的資訊來看,裘巖想來起去,也是隻能無奈地承認採月所說。
“我承認你說得並非沒有道理,這件事的確是讓人難以想得明白。”可是頓了一下,裘巖又補了一句,“但是,我還是不相信蕭天會對阿姨下手。”
採月沒再說下去了。
這次的事,讓她對裘巖和蕭天之間的感情看得更清楚了。
裘巖對蕭天的信任,甚至超過了她對蕭天的信任。或許,這是男人間特有的一種信任,就像男女間有些愛情也不可理喻一般。
“你在法庭上沒有講出你的這些理由,是因為你顧忌可能會讓蕭天的身份暴露?”裘巖又問道。
關於這個問題,採月沒說話。這件事她心裡很苦。
在這個世界上,最不願接受蕭天是殺害肖靈真兇的人,自然就是她自己。但阿德斯的作為讓她不得不信。尤其阿德斯的另一句話更是將了她的軍:以蕭天的掌控能力,就算真是阿德斯下的手,蕭天也擺脫不了縱容的嫌疑。這與他親自動手,區別大嗎?
但這是採月對他人無法言說的痛。因為蕭天的身份,絕不可以被暴露。即或她想,蕭天也不會允許,蕭天背後的組織更不會允許。
所以,她只能忍住不說。所以,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蕭天因為證據不足,而逍遙法外。所以,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為母親伸冤!
只是,面對蕭天這樣的一個仇敵,採月想都不用多想,這條復仇之路無異於煉獄般苦楚。
雖然阿德斯留下的財富非常的雄厚,但要看用來做什麼。用來對付蕭天,根本還不夠。何況,蕭天的能量真正有多少,採月現在是越來越摸不透。
今天的庭審結果,其實在開庭前,她就已有心理準備。所以,她知道她與蕭天之間的對立關係不會因為庭審而結束,反而只會持續地更加緊張。
她看著裘巖,問出了她一直猶豫、不想說出口的問題。
“裘巖,如果我真的決定和蕭天對立到底,你會幫我嗎?”
裘巖一時之間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