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病房。
病房中只剩下了採月一個人。清冷的月光如同照著蕭天一樣地照著她。她呆坐在那月色中,如同木雕泥塑一般。良久,嘶心裂肺般的哭聲終於從病房中傳出。
裘巖並沒有真的離開。他只是守在了病房外採月看不到的一個角落,他怎麼放心在這樣的時候留下她一個人?
只是他知道,這一關必須她自己闖過。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自己的空間,一個可以讓她盡情發洩情緒的空間。
他能做的只是默默地陪在她的身邊,哪怕她不知道。
聽著病房中傳出的嚎啕之聲,裘巖的眼溼潤了,但同時他也長長又輕輕地撥出了一口氣。
他的心終於放下了一點。這樣的哭泣比之前的安靜更讓他感到寬慰,太多的悲傷必須發洩出來,否則他擔心這麼多、這麼重的連續打擊會讓她跨掉。
採月哭累了,終於在疲憊與憂傷中睡著了。
裘巖重新走進病房為她揶好被子、擦乾眼淚,這才真正地離開了。
他很想留下來陪著她,但他必須離開了。在這樣的時候,有太多的事情他需要思考和照顧。留在這裡他不僅不能為她做更多,反而會讓自己被她的情緒綁架而不能更好思考其它更重要的事情。
蕭天沉睡第三天
太陽昇起,採月醒來後第一個感覺就是眼睛腫得不想睜開。昨晚她睡得很不好,噩夢不斷。中途她被噩夢驚醒,然後就再也沒有睡著。黑漆漆的病房裡,她一個人睜著眼,眼淚就那麼如擰開的水籠頭一般嘩嘩地往下淌。
她有氣無力地穿好衣服走進洗手間開始洗漱。剛洗漱完王姐就拎著早餐到了。她感激地對王姐說了句“謝謝”!
王姐來採月家做護工時間已經不短了,與肖靈與採月都相處得很不錯,做事也是非常盡心。
身為一個女人,她對採月現在的悲傷感同身受。她能做的只是儘量做出可口又營養的食物,照顧好採月的身體,讓她能儘快從小產的虛弱中恢復過來。
“王姐,你今天忙嗎?”邊喝著王姐帶來的小米棗仁粥,採月邊問道。
“不忙,採月小姐有事?”王姐連忙挨近她,輕聲回覆。
“嗯。我想把媽媽的事辦一下。但我現在的身體虛得厲害,所以有些事想請你陪著我跑一下。”
眼下,採月真的是身邊沒有親人了。裘巖雖然是她現在最親近的人,但他的責任太重、事太多,不可能總是陪在她身邊。王姐雖然只是一個護工,但在眼下,卻彷彿是她半個親人一般。
“沒問題。你放心!我媽是去年走的,她身後的這些手續的事都是我跑的,我清楚得很。”王姐二話沒說,一口應允。
採月在王姐的陪同下辦理了出院手續,又為媽媽辦理了死亡證明和火化手續等。
接到裘巖電話時,採月沒有告訴他自己在哪,只讓他專心忙公司的事,她有王姐照顧,一切都好。但裘巖還是趕到了她的身邊。
殯儀館裡,採月最後一次站在了媽媽的面前。
“媽,你安心走吧!我會好好的,你的月月長大了!”採月想讓媽媽走得安心,輕聲地安慰著她,可是又想到媽媽真的很快就會沒有了,她又傷心起來:“可是媽,我好想再讓你抱抱我!好想再聽你叫我一聲傻孩子。媽……”她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忍住,大哭起來。
裘巖含著眼淚將她擁在了自己的懷中。
王姐是過來人,她瞭解失去母親的滋味。眼前的情景讓她想起了她自己的母親過世時自己的無助和傷心。
只有在母親真正離開時人才會知道,就算一個人長得再大,心理再成熟,再獨立,母親,永遠會是每個人心中最讓他感到踏實的存在!
想起自己的母親,王姐的眼淚也跟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