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巖右手接著電話,左手除大拇指外的四根手指的指尖習慣性地在桌上輪流地輕敲著,發出規律的指腹敲擊桌面的聲音。他安靜地思考問題時右手也時常喜歡做這個小動作。不管是左手還是右手,這個動作他做得都很熟很順。採月第一次注意到裘巖的手就是因為他的這個小動作。
此刻,她坐在裘巖的正對面,裘巖在接電話,她卻百無聊賴,眼睛很自然地就盯著裘巖的手看了。這一看之下,裘巖左手戴著的那枚鑽戒就非常顯眼了。採月的心跳微微有些怦然,因為她此刻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裘巖手上的那枚戒指已經從食指變成了無名指。而這枚戒指自然是他和她那次去翠福麟買的。此刻她的食指上還一直戴著那枚戒指。
她記得今天中午和裘巖在員工餐廳用餐時,她還看到那戒指是戴在他的食指的。
裘巖可能也注意到了採月眼神的異樣,將左手收回,趁勢將拿電話的手換成了左手。但這反而讓採月覺得更加異樣了。終於裘巖聽完了電話,將話筒放回了電話機座。
採月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微微地垂著頭。
“你別介意,我只是突然想到,或許這麼做可以除去一些不必要的騷擾和麻煩。”裘巖一開口就做了解釋。
採月知道他說的是戒指的事。他說的是事實,面對這樣一位未婚的鑽石男,各色美女不要命地往上撲又是表忠心又是表愛心,這一直是令裘巖頭痛和疲於應對的一件事。
正好她一直不知道如何對裘巖提出取下戒指的事,乘裘巖自己提到,她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我明白!所以為了避免另一些不必要的誤會,您看我是不是…”她想說她是不是可以把這戒指取下來,否則被有心人看到了肯定又是一翻流言非語。
雖然她和裘巖戴著同款戒指的事,早就被人議論紛紛了,但終究兩人的戒指都不是戴在最具象徵意義的中指和無名指,而是食指,所以只需要對人說這只是兩人巧合選了同一款戒指就遮掩過去了。所以一切大家也只是止於議論和猜想。
現在裘巖把戒指換在了無名指,如果她再戴著與他同款的這枚戒指,那就不是簡單的一句巧合可以解釋得了的。
話到了嘴邊,她終究還是隻說了一半。但這一半對裘巖而言就已經足夠他明白她要說的了。
他微微點了點頭:“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必請示我!戒指從我送給你的那一刻起,就完全屬於你了。你有絕對支配它的自由。”
她快速地看了一眼裘巖又垂下了眼:“對不起!”
說完她就後悔了,她說什麼對不起嘛,這不是明顯讓裘巖下不來臺嗎?
裘巖的臉上卻並沒有絲毫難堪的表情。他卻也低下了頭:“或許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為什麼這麼說?”她不解地看著他。她雙手垂在裘巖看不到的膝上,此刻她的右手食指正在輕輕地擦拭著左手食指的那枚戒指。
裘巖站起,緩緩地走到了整面的落地窗前。
“難道蕭天從未對你提過讓你離開裘瑞國際嗎?”
採月的心怦地跳得劇烈了一下:“你怎麼會這麼問?”
“簡單地換位思考一下就知道了,而我和蕭天彼此都很容易做到這一點。”裘巖微笑了一下,轉過身來看著她。
採月也站起,跟著裘巖也走到了落地窗前,站在離他兩步開外之處。
“採月,你留在我身邊是不是更多是因為你覺得對我有愧?”
俯瞰著腳下的街道和遠處的都市高樓群,裘巖不禁一陣自嘲。有幾人在他這樣的年齡就可以掌控如此規模的集團公司,但他卻需要用歉疚和請求來留住一個女人在他的身邊。
“不是。我是不想把自己的未來完全和蕭天捆綁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