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搖頭,做了個苦臉,回了個要倒黴了的口型兒。
李愛紅攤開手,表示愛莫能助。
林小滿拎著條凳進了屋,就往徐衛國跟前一站,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徐衛國把她手裡的條凳接地過來,放到了放臉盆兒的架子前,“過來,坐著。”
林小滿看了看他安放條凳的位置,計算了一下反手能不能握住架子,然後搖了搖頭,“不,不行,那樣不行。”
徐衛國重複了一遍:“過來,坐板凳上。”
林小滿一步一挪地走過去,背靠架子,坐到了凳子上。
如她所料,徐衛國也立馬站到了她身前,恰恰就站在她的兩腿中間位置。
“徐衛國,桌子就算了,勉強能行。可這木頭架子真不行,我反手根本抓不牢,會掉,會掉下來的。”林小滿不自覺地捉緊了領口。
“你想什麼?仰頭,我只是看你下腰太為難,想幫你洗個頭發而已,你以為要幹什麼?”
徐衛國讓她仰頭,一手託著後頸,將她慢慢放倒靠近臉盆,另一手著她的長髮,投進水中,細細地浸了水,又拿了塊海鷗洗頭膏子給她抹了抹,搓了搓,抓了幾下,又用水清洗了,撈起來,沿髮尾擠幹,堆在後腦上,讓她用手壓著點。
換了盆水,又重新給她洗了一遍,清乾淨之後,絞乾了,才用幹帕子給她搓了兩下,就讓她自己接手了。
林小滿默默地搓著頭髮,鼻子酸酸的,低下頭的瞬間,眼角輕輕地滑落一滴晶瑩。
徐衛國竟然給她洗頭了。
雖然動作很生硬而略顯笨拙,還不時纏到她的頭髮,扯得她頭髮生痛,可是她感受到了一種無言的寵愛。
徐衛國取了牛角梳,用毛刷就著水刷了刷,又用自己的洗臉帕子擦了擦,又走到了林小滿身後,輕聲問:“要我給你梳頭不?”
“嗯。”林小滿忙不迭地點頭,生怕點遲了,這福利就沒了。
一梳一梳又一梳,每一梳都像是梳到了林小滿心上。
一梳頭百頭到老,二梳頭百事順心,三梳頭幸福安康。徐衛國,聽說古代女子出嫁之前,要梳這種平安頭。當時嫁給你的那個人,並不是我,我一直有點忌妒,和你結婚的那個她,我沒有見證這個時刻。
今天,你給我梳了頭,我就當是平安梳了,從這一刻起,我也嫁給你了。
從此以後,我願意與你相互擁有、相互扶持,無論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珍惜。
“留海還是梳起來吧,遮著傷口,容易發炎。”徐衛國突然說。
“呃,你知道了?”
“嗯,以後,儘量不要受傷。如果避免不了傷到了,不要瞞我。”
“好,我記住了。”
“那準備吃飯吧。以後不要跟田七學,你已經連續煮了三天洋芋乾飯了。”
“可是你又不讓我出門,這土豆种放這兒都快發芽了。不種,那就只能吃掉咯。”
“那,我明天下班後,陪你去種?”
“哈哈,好啊。你挖坑,我丟種,你挑糞填肥,我澆水埋土。”
“你倒會挑!”
“嘿嘿,給你個表現表現的機會。徐衛國,你是不是開始喜歡我,想要寵我了,想要可著勁兒的對我好了?恨不得把心挖出來捧給我看那種?”
“你想太多了。”
“我哪有想太多,你明明就有寵我的意思,承認吧,承認吧。”
“關於架子,反手抓住這事兒,你想得比我多。”徐衛國若無其事地扒了一口飯,咀嚼了兩下,吞下去之後,又頓了兩秒,“呆會兒,要試試麼?”
林小滿直接一口飯哽在了喉嚨裡,上也上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