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乾帝暫且按下心中的不快,問場中跪著抹淚的季許氏,“季夫人,你與令媛今日一同進宮,為何事發時她在重華宮的偏殿,你卻在皇后的坤明宮呢?”
季許氏抹了一把假意的傷心淚,道:“太后娘娘的賞花宴結束後,臣婦便攜了小女打算出宮回府。半路上遇到皇后娘娘相請,說有事與臣婦商談,臣婦便讓小女先行到府上的馬車歇息,等臣婦回完皇后娘娘的話後便一同回府。臣婦也不知後來到底出了何事,為何她會出現在那偏殿之中,又是何人慾對她不利。臣婦懇請皇上明察此事,還季府一個公道。嗚嗚嗚……”
元乾帝被她哭得心焦,眼神不善地看向皇后,問:“聯倒不知皇后與季夫人交情這般好,私下裡相談甚歡。”
皇后平靜地答:“去歲壽誕上臣妾做了那等糊塗事,一直對季大小姐心懷愧疚,只是苦無機會向她致歉。今兒正好遇上了她們母女,便想著擇日不如撞日,把兩家的誤會和心結給解了。臣妾畢竟這麼大歲數的人了,私心裡想給自己留個臉面,不好向季大小姐當面致歉,所以便只請了季許氏來坤明宮說話。那會季大小姐身邊還跟著一個帶路的小宮女,皇上不如派人將那個小宮女找出來問話,看那之後季大小姐到底發生了何事。”
季許氏忙磕頭應道:“皇上聖明。今日皇后娘娘找臣婦確是為了當日之事表達歉意的,臣婦不敢受,便同皇后娘娘推諉了許久,終將兩家之前的誤會澄清了。”
元乾帝聞言低頭沉思,看來此事不只是一方勢力涉入,而是多方勢力的角逐,看來他把那訊息散出去後,自己的那些好兒子們就迫不及待地行動起來了。
他吩咐侍衛畫了那小宮女的畫像,即刻分派人下去查探。不一會,有侍衛來稟,說是在御花園的荷花池裡發現了那個小宮的屍首,已經死去一個多時辰了。
眾人照時辰一推斷,也就是在季大小姐與季許氏分開後不久,那小宮女就被人痛下殺手了。這樣一來,除了季大小姐外,沒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元驚瀾想到這裡,嚇出了一身冷汗。阿喬此時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正是敵人下手的最佳時機。若那些人怕事情被抖落出來,借太醫之手殺了阿喬豈非最方便行事?
他忙向跪求道:“皇伯父,皇侄擔心有人慾借太醫之手置季大小姐於死地,懇求您就讓皇侄進去看一眼她吧,皇侄保證就在邊上看著,絕不打擾太醫救治。”
元乾帝哭笑不得,自家的這個傻侄子真是關心則亂。一會說太醫要害季大小姐,一會又說不妨礙太醫救治她,這是已經急得語無倫次了。
突然,一直安靜的內室傳來一陣響動,有宮女急急地跑出來說:啟稟皇上,皇后娘娘,季大小姐已經醒了。太醫說她只是失血過多,昏迷了過去而已,眼下並無大礙了。
聽聞這個訊息,有人失望,有人開心,有人無動於衷,卻沒有人能比得過元驚瀾的喜極而泣。
“阿喬沒事了,真好,她沒事了……”元驚瀾一 坐在地上,也不管眾人如何看他,只紅著一雙眼眶朝內室看去。
眾人見一向剛 戾的瑞郡王竟也有如此柔情失控的時候,往日裡那雙駭人的鷹眼此時卻盛滿了喜悅的淚珠,欲落不落,看得眾人一陣唏噓。
誰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無論與林迅喬有仇沒仇的,在場的女眷卻是紛紛向內室的她投去了羨慕的眼光,今生能得一個男人如此相待,季大小姐此次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文策隱在袖中的右手微微顫抖,雖然季大小姐流在上面的血跡早已被自己趁亂擦乾淨了,可是那一刻的溫熱觸感卻真實地燙到了他的心。
像她這樣的女子,不羈又驕傲,內韌外強,智勇雙全,心思機敏果敢,不正是自己一直以來想要找到的理想終身伴侶麼?可是她與瑞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