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立民坐在桌面,捏著茶杯,吩咐道:“左手,剩下的事情交給你辦!”
“是,民哥。”左手抬起皮手套,故作瀟灑,捋捋頭髮,笑容有些滲人。
張國賓瞥向左手一眼,倒未把一個小馬仔看太重,無它,雙方差距實在巨大,哪天小馬仔真有個性要跳出來找場子,那時隨意派個人摁死就行。
他現在只跟大佬講話。
晉立民見他茶杯已空,乖巧的拎起茶壺,躬身斟上杯熱茶,感謝道:“太子哥,今天,多謝你前來助拳,若不是藉助太子哥的威勢,別一百多號兄弟,就算把幾百人全擺在酒樓,一樣壓不住唐霆威那條老狗。”
“呵呵,晉哥客氣,義海、勝興同屬一家可不是我出來給別人聽的好話,我心底一樣這樣認為。”張國賓很坦然的享受大興坐館敬茶,嘴裡淺飲著茶,真心實意的講道:“如果同一個字號的人都不能互幫互助,齊心協力,社團便失去最根本的意義。”
“太子哥有器量。”晉立民不管張國賓講的是真是假,可在人人都逐利的江湖裡,能講出這番話,確實讓他心生欽佩,肅然起敬。
太子賓確實很講江湖規矩,不過照規矩,助拳是要有謝禮的人,晉立民在收到和義海通知,沒有拒絕太子哥前來助拳,心裡早已權衡過利弊,手指輪番敲著茶桌,斟酌道:“我和勝興的兄弟,也不是心胸狹隘的奸賊,太子哥幫我勝興一場,燈火未鑑,將來大興社誰敢對太子哥,諸位兄弟皆可亂刀砍死,為和勝興正名。”
晉立民豎起兩根手指,對著燈火發誓。
“另外,和勝興願拿出水車的渠道,一起跟太子哥發財,權當是對太子哥仗義出手的謝禮。”
左手冷冷的站在桌旁。
張國賓表情略變,有點始料不及,這晉立民有點招啊!
晉立民拿出水車渠道一起做確實算得上一份厚禮,畢竟,水車是一門不小的生意,在國外找進貨方,再打點海關渠道,真正要做起來,需要一點門路。
大興社包辦水車生意多年,牢牢把控著相關渠道,別人想插手都插不進來。
城寨勢力劫走一批貨,其實是想讓大興社虧本破產,再吞併大興社,與商業收購類似,還是要尋租大興社的渠道,現在大興社讓出來的也不是水車生意“幾成”,光給張國賓抽水,那樣長期下去大興社也肉疼,乾脆搞出一個一起做,做大做強,義海,大興一起賺,簡直是美滋滋。
義海光是一個油麻地堂口的勢力,一旦做起水車生意,賣遍香江,內地,日韓,東南亞輕輕鬆鬆。
大興社一可以用利益繫結跟太子賓的合作關係,二可以一毛錢不拔作謝禮,可見大興社現在真的日薄西山,但讓出渠道,各做各的,將來水車生意越做越好,賺的或許還更多一些。
“這筆錢賺不賺?”
張國賓很難辦。
他本意對灰色生意非常抗拒,腦海裡尚未想清處理辦理,本能的開口推辭道:“晉哥,同門兄弟,何必客氣?”
“你我之間,有仇不記,有恩不掛,當自家人就行。”
這次跟大興社化干戈為玉帛也是件好事。
之前還斬了左手的左手。
晉立民望著他猶猶豫豫,扭扭捏捏的樣子,心中立即有數,當即強硬道:“太子賓,你要是看得起我晉立民一個坐館,你就一定要收下水車的生意。”
一個人真要拒絕送禮,哪有猶猶豫豫,忸怩作態的,肯定起身就走,攔也攔不住啊!
看張國賓還坐在那喝茶的樣子,擺明就是嘴上推辭,心裡偷著樂呢。
張國賓真正未想好水車生意該怎麼辦,又端起茶杯,喝下口茶,搖搖頭:“不行,這是大興社的大財源,我若是插手,江湖會笑我乘人之危,見利忘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