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中何綠華頗解詩詞,一聽之下,頓然一驚,急忙問道:“莫非你就是滿洲詞人納蘭容若?”張承斌冷冷道:“你也知道我們公子的大名?”玄真怒道:“你們胡人中,只有此人還勉強算是奸人?你算什麼?”手肘一撞,把張承斌撞下馬來。衛士們大怒,納蘭容若與何綠華急忙兩邊勸止。
納蘭容若一行人等,回到清軍駐地,前哨戍卒,急忙飛騎回報,納蘭容若對玄真道:“你們可以去了!”玄真等三人上馬去後,再過片到,大營中已派出神策營健卒,迎納蘭回營,伴納蘭回來的四個衛士,打個眼色,另約了五六個同伴,跨上駿馬,向南馳去。張承斌知道他們氣那老道不過,此去必然是想留難他們,也不作聲,還替他們在納蘭之前遮掩。
玄真等馳出十餘二十里,已出邊境的封鎖線外,忽聽背後鐵蹄得得,馬鈴了當,回頭一望,只見十數騎健馬,如飛追到。玄真冷笑一聲,拔劍在手,為首的衛士喝道:“惡道留下!”玄真反手一劍,又疾又準。登時把那名衛士胳膊刺傷。眾衛士一湧而上,把三人圍了起來,這些衛士,雖然也是大內高手,卻如何敵得他們?戰了片刻,又有三人中劍落馬,餘人落荒逃走。玄真長嘯一聲,得意之極,捋須說道:“就讓他們走吧!”話聲未了,忽然那些衛士,自馬上倒撞下來。玄真吃了一驚,只貝山崗亂石叢中,走出一個紅衣少女和一個白面書生。那少女格格地笑個不停,說道:“這位道爺,劍法精彩極啦,可惜還不夠狠!”玄真眼珠一翻,冷冷問道:“這樣說來,姑娘一定是個大行家了?”紅衣少女一笑不答,卻指著那幾名衛士道:“我替你們把敵人全殲滅了,你們謝也不謝一聲,倒考較起我的劍法來了!”玄真是一派掌門,如何吃得這口悶氣,利劍一提,朗聲說道:“我們的劍法不行,以致敵人漏網,慚愧得很。既承你姑娘指點,我老道不知好壞,還想請教幾招。”那白面書生瞧了紅衣少女一眼,似頗疑惑,紅衣少女笑道:“你不必管,看看熱鬧吧。”長劍一指,一笑道:“請恕小輩無禮。”玄真道:“發招吧!”玄真心中,雖因紅衣少女適才潛用暗器,舉手之間,便將五名衛士一道擊落,有所心驚,但他自恃幾十年功力,又是武林正宗的掌門,還真不把紅衣少女放在心上。他是立心試招,想懲戒懲戒這狂妄的“小輩”。
他不知道,這紅衣少女也是立心試招的。原來這一男一女,乃是李思永和武瓊瑤。傅青主等從喀爾沁草原動身後,飛紅巾在吐魯番得知訊息,甚為擔心。武瓊瑤最喜熱鬧,便求準師姐,帶李思永也赴回疆。李思永是江湖上的大行家,又是一等將才,配上武瓊瑤熟悉塞外的情形,兩人一路行來了平安無事。李思永隨時隨地,觀察山川形勢和清兵的佈置,心中暗暗畫下將來用兵的藍圖。兩人在漫長的旅程中,情感也日益增進。
這日將近邊境,李思永見遠處炊煙大起,戰馬嘶鳴,悚然驚道:“邊境必有大軍封鎖,如何是好?”武瓊瑤道:“草原廣闊,邊境未必處處都有大軍防守。”李思永況吟片刻,和武瓊瑤同上山坡眺望,忽見十餘清軍武士,追趕一個老道,李思永奇道:“這老道不知是何等人物,竟能透過邊境?”再看下去,又見一箇中年美婦與一個粗豪漢子和老道莊一起同抗敵人,更感驚異。
看了片刻,武瓊瑤悄悄說道:“我知道這三人的來歷。”李思永道:“這三人都是一等的武林高手!”武瓊瑤笑道:“還是武當的前輩哩。待我助他們一臂,然後再耍耍他們。”李思永道=你為什麼總是這樣頑皮?”武瓊瑤笑而不答。
這次武瓊瑤倒不是故意淘氣,原來武瓊瑤在白髮魔女門下三年,知道師父和武當派的一段恩怨。武瓊瑤甚替師父不值,心想師父和卓大俠本來是大好姻緣,偏偏他的什麼本門尊長要出來橫加干涉,以至師父幾十年鬱郁空山,悶氣難伸。所以別人都覺得白髮魔女性情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