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太太笑道:“這也不奇怪,他與霍家丫頭是親表兄妹呢,自然比范小姐親近。不過照你這麼說,這訊息就有些古怪了。”她轉向兒媳:“若真有這種傳言,你也去打聽打聽,是怎麼回事,你如今管著那府裡的事,若是有什麼不好的傳聞叫外頭知道了,你也臉上無光,你那嫂子,越發該說你管不好加了。”
卓氏放應了下來,也覺得自己居然對這種傳言一無所知,實在是太失職了些,當即便吩咐下去,讓人去打聽,都是什麼人在傳這種話,又是怎麼傳出來的。
打聽了幾天,報回來的訊息卻越來越詭異了。原來所謂的滿府皆知,是打了折扣的,起初只有幾個婆子這麼傳,後來一傳十,十傳百,全侯府最低層的粗使丫頭婆子們都聽說了,本來只在內院流傳的閒話,也有向外院散播的趨勢,並且在傳播過程中,新增了一些所謂的佐證或目擊證人,比如說親眼看到范小姐送東西給三少爺,說話時臉上猶帶紅暈;或是三少爺命人將新開的玫瑰花送到范小姐房裡;還有說三少爺去給老太太請安時,與范小姐眉來眼去的;甚至有人言之鑿鑿,說親眼看到三少爺與范小姐的貼身丫頭為他們傳遞信件,一天來回四五次……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但許多人都似乎有一種默契,誰也不肯把話告訴有頭臉的一二等大丫頭們,也不叫管家娘子們聽見,只在私底下八卦閒聊,因此正主兒們一無所知,連管家的人都過了好些日子,才隱約聽到了風聲,這時候訊息已經傳到后街去了。
卓氏聽完了底下人的回報,立刻叫了人去打聽,結果這些所謂的佐證真有其事,只是實情與傳聞差別不小。
范小姐送東西給三少爺,其實順路替二小姐捎的,她當時臉有沒有紅,誰也不記得了;三少爺送玫瑰花,從老太太、太太到幾位小姐們,連靖王妃都得了一份,自然也不可能漏了身為客人的范小姐;三少爺去老太太處請安,有時會遇上范小姐,但兩人一向是規規矩矩的,後者還會起身回必,兩人有沒有眉來眼去,誰也說不清;三少爺院裡的丫頭,有兩個跟范小姐身邊的雕欄要好,因此時常來往,侯府裡當差的丫頭要上別的院子串門,通常都會領個送東西或傳話的差事,免得被主人家說偷懶,因此她們手裡往往拿了東西,可這些東西是不是李攸與範熙如二人的情書,別人又如何得知?
卓氏越發警惕起來,這些傳言,其實有三分真,只是滲了五分假,又添了兩分“聽說”,記便有人反駁,也能以“道聽塗說不知真假”為由推託,究竟是什麼人傳出了這些話來?
這時又傳來了另一個訊息,溫郡王府的王妃過生日,范家叔侄送了厚禮去,還親自登門賀壽,兩日後,郡王府送了回禮來,別的都不過是應景兒的東西,只有一樣是郡王妃特地叮囑的,單送給范小姐一人,卻是一對玉鐲子,據說是郡王妃的陪嫁。這份禮物的份量可不一般,才送進范小姐的院子,當晚她的丫頭便把鐲子的珍貴美麗以及郡王妃對她們小姐的喜愛到處宣揚了。
溫郡王府向來是行事低調的,但因為男主人前不久出了洋,在京中火了一把。
他家有三個兒子,嫡長子兼世子已經定了親事,女方是位致仕老翰林的孫女兒,是聖上親自賜的婚,最小的庶子又只有十歲,卻有一個嫡出的次子,剛滿十八歲,尚未娶親。人們迅速從那對鐲子聯絡到這位小王爺身上,紛紛猜測這位應該就是范家要攀親的物件了。
卓氏又從侯府的老太太那裡聽說一件秩事,據說溫郡王妃很喜乎範熙如,她身邊的人提議她認了乾女兒,她卻沒有應。
範熙如這樣出身望族的女孩子,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