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少東盯了他半晌,恨恨地放開手,這時有人上前探了探地上昏迷的兩個人,大聲叫道:“吳備身,他們兩個還活著,只是暈迷了。”
吳少東把手一揮,沉聲喝道:“救醒他們!”
……
堂上明亮如晝,蒙著一臉白布的楊明笙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左右坐著蔡東成和吳少東,楊帆和段未峰站在他們面前。
蔡東成和顏悅色地道:“不要怕,你們說一說當時的情形。”
楊帆似乎從不曾經歷過這樣的大場面,所以顯得有些惶恐,他緊張地扣著指甲,道:“將軍,小的什麼都沒有看見,我當時就覺得腦後生風,接著眼前一黑,就昏過去了,等我再醒過來時……就……就在這兒了。”
蔡東成沒有說話,目光又轉向段未峰,段未峰臉上一紅,頗為尷尬地道:“標下也是一樣,當時只聽到他一聲驚呼,身子就向前栽來,然後我的後腦也捱了一下狠的,就……昏倒了,等標下醒來時……”
段未峰面孔漲紅,蔡東成的臉色卻黑下來,他緩緩地站起來,負著手在堂上沉重地踱著步子,踱了好久,才煩躁地擺了擺手,便有人把段未峰和楊帆帶了下去。
“少東!”
吳少東應聲而起,抱拳道:“卑職在!”
蔡東成沉吟道:“從現在起,你片刻不要離開我的左右。”
吳少東知道郎將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心中一暖,立即應道:“卑職遵命!”
蔡東成霍地看向楊明笙,目中隱藏著熊熊怒火,恨聲道:“楊郎中,為了你,某可是已經摺了三員大將!”
楊明笙怪異的一笑,陰惻惻地道:“這與我有何相干?蔡郎將,當年的事,你我都有份的。”
蔡東成拂袖而去,咒罵聲遠遠傳來:“這種廢物,還活著有什麼意思!”
楊明笙聽見了,他慢慢仰起臉,兩個黑洞洞的鼻孔好象在空中嗅著什麼似的,沙啞地道:“誰說我活著沒有樂趣?我想知道他是誰!我想知道,到底是你們能殺得了他,還是他能殺得了你,我一定會知道的,一定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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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成東出了楊明笙的臥房,對吳少東道:“咱們被人這般牽著鼻子走,終非良策。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明日一早,就把咱們的人全都撤回去。”
吳少東道:“郎將,兄弟們的仇,不報了?”
蔡東成道:“當然要報,不過,不是在這裡,是在咱們的地盤。”
他冷冷地瞟了一楊明笙的臥房,冷笑道:“那刺客既已知道我也是他的仇人,他會放過我麼?是我大意了,小瞧了他,才中了魔障一般,只想著以楊明笙為餌,孰不知,我也是那刺客必欲得之的目標,如此一來,我何必留在這裡。我倒要看看,軍營重地,他還敢不敢來!”
楊郎中府上的氣氛空前緊張起來,四面風聲,八方鶴唳。
前兩次,刺客只殺重要人物,普通的武侯坊丁們雖然忐忑卻還不是特別的害怕,但是這一次刺客大開殺戒了,死的不只是軍中將領,還有刑部的公人、楊家的護院,一時間人人自危。
沒有人知道兇手是誰,不知道身份、不知道來歷,不知道動機,來無蹤去無影,於戒備森嚴的楊府中如入無人之地,這份本事,簡直是匪夷所思了。於是,大家看向吳少東的眼神就有些不太對,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不過,至少今晚大家能踏實一些,因為今晚已經死過人,那刺客就像一口不見血不回鞘的神劍,今夜已經飽飲了鮮血,想必也該歸鞘歇息了。
但是,劍並未歸鞘!
楊帆和段未峰被人一擊致昏,雖不致死,卻也頭痛欲裂,今夜的巡弋任務只能交由另兩人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