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豁然開朗,暮色叢林之中,竟然出現一座灰青色的廟宇。
廟宇不是很大,隱有飛簷鬥角從青瓦白牆中露出來,令人見而忘俗。
楊帆這幾天一直在跟寺廟道觀打交道,沒想到回家路上竟在此處又見到一座。他緩緩走到廟前,這時天色已經晚了,山門已經關閉,楊帆抬頭向寺廟門楣上望去,就見上面赫然寫著三個大字:“淨心庵”。
楊帆這些日子出入大小寺廟,對於寺廟多少已經有了些瞭解。他知道這洛陽的寺廟有官廟、有公廟、有家廟、有私廟。根據寺院的規模和佛教界的地位,又有“開旗廟”和“子孫廟”之說。
所謂“開旗廟”就是規模宏大、實力雄厚,寺廟的住持佛法高深,威望隆重,這樣的寺院在當地有表率作用,除此之外的寺廟都算是“子孫廟”。眼前這座寺廟明顯就是一座子孫廟,說不定還只是一座私廟或者家廟。
楊帆沒有上前敲門,這是一座尼庵,裡邊只有女性修行人,天色晚了,他獨自一人,就算有官身也不方便進去,既然知道此處有座尼庵,明天再來查過就是了。
寺廟雖然儘可能地要遠離世俗人居住的地方,但它是不可能真的與世隔絕的,尤其是這種建在城裡的寺廟。楊帆注意看了一下,發現這寺廟前邊只有一條路徑,便知道順著這條路一定可以走出叢林,便沿著這條道路向前走去。
走不多遠,水聲嘩嘩響起,從位置上看,這裡只能有一條河,就是伊水,伊水從寺廟後面蜿蜒而過,繞到這裡,河水兩邊長滿了齊人高的蘆葦和野草。楊帆忽然發現有一片草木低矮的地方,有一個灰衣女尼正蹲在河邊一塊斜探入水的青石上浣衣。
從楊帆這個角度,恰好能夠看到那位女尼的側臉,楊帆一眼看清她的模樣,登時呆在那裡,一顆心也迅速地跳了起來:那張清麗脫俗的俏臉,可不正是天愛奴麼?
楊帆又驚又喜,遠遠看著天愛奴那張明顯有些削瘦的面孔,心中百感交集。
這時天愛奴洗淨了衣服,一一擰乾放到大木盆裡,便抱起木盆站起身來,楊帆趕緊蹲下,匿身於草木叢中。
天愛奴從他身前不遠處的野草小徑間走過去了,楊帆悄悄跟在她的後面,只見天愛奴到了寺廟前面便向後面繞去,山牆後面有一道角門兒,天愛奴拉開角門兒,便消失在尼庵內。
楊帆急步走到角門前,伸手一推,那庵門已經從裡邊關上了,楊帆伸手就要叩門,手指剛剛觸及庵門,忽然硬生生地停在了那裡。他站在角門下細細地思索了一陣,便轉身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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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唐縱帶著人趕到刑部,楊帆把他請進簽押房,對他說道:“唐少府,本官昨日得到訊息,我們查索各處寺院道觀的訊息已經洩露了。是我想的簡單了,各家寺院道觀,都有錯綜複雜的聯絡,那些方丈主持、庵主觀主們,豈能不相互通報訊息呢?”
楊帆沉著臉道:“訊息一旦洩露,那刺客豈能不走,還會等著我們去抓人麼?敢於行刺梁王和薛師的人,你應該想得到,必定大有來頭。他們一定擁有相當大的勢力,耳目自然也無孔不入,我們現在這樣是抓不到刺客的。”
唐縱道:“那楊郎中的意思是?”
楊帆笑了笑,道:“我想過了,這件事,根本不是你們洛陽府能夠辦得了的案子,想要叫那幕後真兇露出馬腳,還不如先打消他們的戒心,引蛇出洞。我打算徵得梁王和薛師同意,由我暗查此事,這件案子你洛陽府就不要管了。”
唐縱一聽喜出望外,這件事分明就是神仙打架,瞎子也知道被刺的一方固然了得,行刺的一方來頭也絕不會比他們小。雖然迫於梁王和薛懷義的壓力,他竭盡所能想要破案,卻也一直擔心著案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