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的奴隸來源很豐富,不管是西域草原上的馬匪,還是東海、南海的海盜,都與他有著密切的聯絡。所以,突厥吐蕃的戰俘、波斯的破落貴族、高麗新羅的少女、南方的傣人和昆化奴,能夠源源不絕地流入他的手中。
龍飛經手的奴隸從來都沒有唐人,因為販賣國內的平民是違法的,風險太大,得不償失。這些異族奴隸又極受豪門世家的歡迎,所以龍飛是一個合法的奴隸商人,因之也就成了豪門世家最受歡迎的一位商人,所以他才能在盧公子面前擁有一席之地。
但是龍飛自打站在那兒,就再也不肯挪動一步,似乎生怕踩髒了人家的廳堂。他打起精神,向這位高冠博帶的盧公子賣力地吹噓起來,面前這個貌不驚人的男子可是范陽盧氏的嫡房子嗣,是他最大的買家之一。
“盧公子,這一次小人手裡有新運來的高麗、新羅少女三百人,嬌豔美麗、性情溫柔,而且個個能歌善舞,做貼身侍女、姬妾或者樂舞伎都是上上之選。此外,還有崑崙奴五百人,個個溫馴耐勞,其中有九人水性奇佳。
去年公子一時大意,不是在入水尋珠的遊戲中輸給崔公子了麼,呵呵,只要公子從這九人中任選一人,相信其他幾位公子就再也沒人能勝得了公子您了。”
入水尋珠是貴介公子玩的一種遊戲,他們將價值千金的明珠隨手拋進河水,然後讓水性好的奴僕入水尋珠,誰的奴僕最先撈的上來,誰就算贏了,如果撈得慢或者乾脆就找不到的,那自然就是輸了。
方才說起三百名新羅奴、高麗婢,盧公子還有些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一聽他手中有水性奇佳的崑崙奴,盧公子便來了興致:“好!這九個人。我都要了!”
龍飛一怔。說道:“公子,入水尋珠……有一兩個水性奇佳的人就行了,何必……”
盧公子瞪了他一眼,說道:“萬一叫崔放他們幾個人把其他水性好的崑崙奴買走,如何就能保證我贏?這幾個水性好的,我都要了!如此才萬無一失!”
盧公子坐直了身子,將那片涮鹿肉挾起來。細嚼慢嚥了一番,抿了口酒,等到食物完全嚥下,才又說道:“我的祖母大人壽辰將至,你從新羅、高麗女中挑選一百名最好的來,我要送去伺候祖母。”
龍飛連聲道:“是是是。公子要不要親自看一下?”
盧公子擺擺手。道:“不用了,又不是頭一回和你打交道,你的眼光我信得過。除了那九個水性好的,你再選五十名年輕力壯的崑崙奴來。”
“是是是!”
“明天!”盧公子興致勃勃地道:“把那九個崑崙奴帶去曲江,我要親自看看他們的本事。”
如今已是深秋,早起的時候,草葉上會有一層白霜,山上的楓葉已經變成深紅。曲江的水也開始變涼了。崑崙奴來自南方,並不適應寒冷的江水。但是他想在這個季節看看那些崑崙奴的水性,那些人就只能跳到江裡去,在江底淤泥裡尋找他投下的一顆明珠,搏他一樂。
“如果他們的水性果然奇佳,我一定要把小崔他們找來,大家再比一場!”盧公子在大腿上拍了一下,興沖沖地:“上一次把我極鍾愛的一位波斯公主都輸給了他,這一次,我要把他最鍾愛的侍妾贏過來,報這‘一箭’之仇!”
龍飛滿臉堆笑地恭維:“公子一定能得償所願!”
盧公子哈哈大笑起來,在他眼裡,殺死一個朝廷五品大員,似乎遠不及一次投珠入水的遊戲來的重要。
※※※※※※※※※※※※※※※※※※※※※※※※※※
楊帆在公孫府住了下來。
公孫不凡是個很爽朗、很好客的胖老頭兒,短暫的相處下來,楊帆就發覺公孫蘭芷姑娘那種讓她老爹深惡痛絕的男子性格,其實恰恰就是遺傳自這位公孫老先生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