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
“林徐,我和你相遇的時間,彼此都太小,喜歡這種情緒,那時你清楚嗎?雖然你一直喜歡的女孩是伊人這訊息,是在今天下午看了你寄給我的信件,我才明白。但我在慶幸,當年陰差陽錯的沒有告訴你性別。”
學霸捧住我的臉,輕聲道:“誰都不是天生的情聖,七年前我喜歡你,那也是朦朦朧朧,不清不楚,我倉促的離開,三年裡和你沒有半點聯絡,如果你早知道我是男人,會不會把我歸入哥們兒,然後用三年的時光淡化掉當初你對我朦朧的好感,和女孩談戀愛?”
“林徐,你知道嗎?你從小就固執得可怕,認定了一件事,頭撞南牆都不回頭,你知道我四年前回來找你時,多怕你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孩,把我當成哥們兒。”
“等等,你亂說什麼?勞資給你寫了那麼多信,你自己不會……”我偏開頭,沒好氣的反駁。
學霸盯著我,扯了扯嘴角:“林徐,我從來沒有想到你長大後,還沒想到我是男人,而且說到信件……林徐,你確定能從信件裡看出你喜歡的是伊人?”
“為什麼不能看出……”
“林徐,你寫的信,我每一封都看了,記在心裡,你是怎麼寫的,我不跟你爭辯,你自己聽……”
“聽什麼……呃……”
學霸開始揹我寫的信。
從七年前他離開後第一封信開始,五六百字的,七八百字的,一千多字的,兩三千字的,到後來一寫一沓我自己都不清楚多少字的……
學霸背得很流暢,就連我寫的病句也原封不動。
他的聲音響在寂靜的室內,不快不慢,不大不小,卻讓我有種震耳欲聾的錯覺。
背到五十六封信,我冷汗涔涔的捂住學霸的嘴:“別背了……”
越是想念,越是故作從容。
明明很心焦,卻依然要無所謂的歡樂。
應試教育叫祖國的花朵要矜持,不可早戀,不可寫曖昧東西。
一個漢紙哪來妹紙那麼多細膩心思,說句話都要拐上三圈,聽著我通篇幾乎等價於流水賬的信,五六十封也找不到一個【想念】的詞,除了信件數量和越來越多的字數還能表明一些意思,其他的……
學霸拉下我的手,繼續道:“林徐,我四年前回國,不回覆你,是因為我拒絕不了你,你如果知道我回來,會要求見我,而當時的我……很糟糕。”
“我尖銳暴躁,不安分,危險,林徐,我對你存著心思,在不確定你性向的前提下,這樣的我靠近你,你又遲鈍,我擔憂若是你領悟不了我的感情,我會控制不住……傷害你。”
“傷害你,是我最不願意的,四年前回國,我一直在做心理治療和……改掉一些惡習。”
“林徐,一個人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回國後最初兩年,我期盼著你每一封信,我不敢去見你,因為一見你,所有的忍耐都前功盡棄。”
“林徐,你說我憑什麼讓你等七年,我從來都不篤定你會一直等著我,你可知道,當你兩年前終於不再給我寫信時……”
“我以為你忘了我。”
“我去找過你,遠遠的看見你和你的同學在春遊,你笑得沒心沒肺,就跟我從來不曾出現在你的生活中,你身邊有許多人愛著你,你也維護著許多人,平安簡單,你的圈子自成一體,似乎沒有半點我插入的餘地。”
“林徐,我從來沒有忘記你,就算那三年我做著陰暗的事算計別人,也沒有忘記你,三年沒有聯絡你,是因為被一些不好的念頭影響,我以為你不會念著我,直到看見那些遲來的信件……”
……
學霸剖開心扉,什麼都說了。
我張了張嘴,頹然的捂住臉,悶聲道:“我……不想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