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眼,割生殖器,然後從胸肉開始一片一片的慢慢旋……李璐記得,當時那個捻匪還真是條好漢,渾身捱了一百多刀,汗淌的像血漿子一樣,可依舊嘴裡咬著牙冒著血一聲不吭。
李璐覺得那個捻匪一定是個老實人,像他父親一樣,是頭老黃牛,苛捐雜稅和地主保長的攤派,這些牛馬生活給他帶來的苦,他一聲不吭全嚥了下去,不管豐年災年,即使是家裡有這麼幾畝好地,他們也總是吃著高粱飯,望著地主家吃肉、吃白麵、吃小米,李璐雖然羨慕,但再看看那些連高粱飯都吃不上的佃戶,心裡就滿足了。
“好歹還能吃飽。”
可是現如今,那些渾身鮮綠軍裝的解放軍士兵們對李璐的衝擊實在太大了,每次看見那整齊的軍裝,漂亮的膠鞋,帥氣的武裝帶,李璐都眼饞極了。
村裡所有分了田地的佃農也像李璐那樣,都對朝廷可能的迴歸怕得要死,聽部隊宣傳說,要大家積極參軍保衛勝利果實,於是這些佃農呼啦一下全都擁護,一家家全把多餘的壯丁送去部隊了。
現如今那些曾經和李璐一起玩耍的青年都穿上了綠軍裝,聽說在部隊裡天天吃大米白麵,還能兩天吃一次肉絲炒鹹菜,這讓李璐的心思完全的不在手上的活計裡了。
李璐非常希望去參軍。
李璐老婆徐招娣看出了他的心思,她明白自家男人的心思,終於有一天她開口了:“當家的,你要想去參軍就去吧,別成天在家嘆氣了。”
“我要是去參軍,你能伺候好莊稼?”
“鐵蛋家、水茂家、白老二家都和你要好,農忙時候他們一定看你的面上能幫襯我。”
“我拋不下莊稼。”
“我看你如今心思就不在地裡了,你那幾個發小如今全是一身的俏綠,還拴著鋥亮的牛皮帶,你能不心動嗎?”
“我是村委會選的村長,我走了,村裡咋辦?”
“離了你牛還不吃草了?將來你那幾個要好的兄弟要是當了大官,能瞧得起你這個小村長?”
“招娣,你說姚主席是不是真龍天子?”
“以前人都說真龍天子在北京,可那姚主席說了,那是假的,是騙窮人的謊話。不然,咋會被姚主席的軍隊打得稀里嘩啦,抓了幾千個俘虜。”
“嗯,我也覺得姚主席說得對,革命是咱窮人的事業,每個人都有責任。”
“李璐,你要真是有種的漢子,就去跟著姚主席,到北京去撕了那假龍的龍袍下來。我男人這般聰明漢子,地裡活幹的好,又能識字,要是一輩子埋沒在了咱這個淺溝子裡,你會怪我一輩子的。”
李璐聽到這裡,咬咬牙,下定了決心。
“招娣你說得對,要是姚主席有個三長兩端,我這樣的頭一個遭殃,要是姚主席將來得了天下,我一個小村長又算個啥呢?”
“那你打定主意了?”
“定了。”
此時的即墨和膠州,像李璐這樣的農民正在一天天的增加,他們逐漸明白了,自己將來的死活都要取決於這場註定要翻天覆地的革命,也把新生活的希望逐漸的全部寄託在了姚梵的山東公社上。
之前苦於僱工和夥計全部被吸收進部隊而缺少預備役的姚梵,真切的感受到了人民的擁護。新報名參軍的人數越來越多,於是公社決定成立民兵預備役部隊,平時參加公社的各項工程建設和勞動,並且進行佇列等基本軍事訓練,至於裝備,姚梵暫時只給了他們繳獲來的清軍火槍用於操練。
……………………
濟南巡撫衙門。
電燈把大堂內外照的亮堂無比。
大堂上坐著丁寶楨,此時他對姚梵已恨之入骨。
作為允許姚梵操練鄉勇的罪臣,老丁這段日子承受著巨大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