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在做,可家裡並沒有規定,他做了我便不能做。”
“哦。”賀萬年一聽這牽扯到姚家內部的派系鬥爭,立刻識趣的不再多言,換個話題道:“姚兄,孫茂文昨天差人過來,說要您去趟衙門。我問了相熟的管事,才知道原來是想要您的鄉勇幫著他下鄉收秋捐。”
“八月一共才飄了兩場毛毛雨,這如今地裡的穀物全都是空殼灌不上漿,他收個鳥去?”
“唉,姚兄有所不知,這一到快秋收的時候,上面發下的滾單就跟雪片似的,咱們膠州雖然不大,可下面也有著十多個莊子村落,這八月的秋捐,少說也得收個三四千兩。”
“他孫茂文叫我幫他收秋捐,你說這是何意?”姚梵請教賀萬年。
“這些雜稅攤派不比田稅,收起來沒個定數,若是豐年吧,倒也是樁肥差。一般來說,只要下邊稅吏問孫茂文討個定數,接下來能收多少全看自己本事。可如今這旱情,能不能把帳抹平都成問題,哪裡還能有的賺,我看一定沒人願意攬下這個活計。”
“嫩他娘!沒人幹就交給我麼?叫我的鄉勇下鄉收滾單,我又對本地計程車紳不熟悉,這貿然下去,還不得打得雞飛狗跳?”
“所以孫茂文才請姚兄去衙門裡商量嘛。姚兄別擔心,我陪你去就是。我估摸著,孫茂文他總要拿個章程出來的。再者說了,姚兄你要知道,這秋捐之後是個升官的時候,一個官兒有沒有能耐,就看著這個秋捐呢。若是收不上來,丟了頂子都不稀奇。若是收的多,自然也就有了孝敬上官的本錢,就算撈不著升遷,能平平安安的把官做下去也是好的。”
“既然到處都是大旱,連今年錢糧我看都難保,到時候官兒們都收不上來捐派怎麼辦?”
“那樣的話,上面的官府自然會開賑捐,只要捐錢,就給發個虛銜的官身,這個也是好生意,中間抽頭的人是個肥缺。”
“皇帝今年會不會免了山東錢糧?”
“姚兄說的好笑,皇上就是免了災區錢糧又如何?官府的捐派和地主的地租,難道便不要交了嗎?
姚兄只管等著,今年這般的旱情,等到入了冬,就咱們萊州府也一定是要餓死個萬兒八千的。若是姚兄有看中的地皮,可以先告訴地牙子,到時候趁機拿地,入手的價錢不用說一定是極低的。
為兄我已經看中了一片整齊的水澆地,整整16傾連在一起,就在膠西龍泉河邊上,端得是漂亮!等時候到了,我便託牙子去說。”
賀萬年這兩個月暴富分了銀子之後,立刻就想著要購些上好田地。土地兼併,永遠是中國財主的天性。
“老賀,你說我要是攬下收捐的活,能不能把郭家搞個雞飛狗跳?”
“哎呦喂!我的爺!您可千萬別這麼幹!”被姚梵這麼一說,賀萬年嚇得臉都綠了。
“那郭繼修上次吃你一頓打,聽說被人抬回去後氣若游絲,差點鬧出人命,現在雖說活了,可還躺在床上下不了地呢!可是禁不起您再去折騰了。再說了,那郭家莊是在即墨縣地界上,咱們膠州收捐派,手伸不過去啊。”
“……”
……………………
要說郭繼修實在是有夠倒黴,被姚梵打得腿斷臂折,一直臥床不起,連他最喜歡的地窖虐打都無法正常進行。
郭繼修被抬回莊子後,在床上發燒昏迷、神志不清,昏昏沉沉的折騰了十好幾天,好不容易等到緩過這個鬼門關,清醒過來後,按照醫囑卻一點也不能下床動彈,按照這年頭的醫療水平,他至少需要臥床半年。
郭繼修當然恨!恨不能生吃姚梵的肉!
等他醒來發現,家裡雖然報了官,可是姚梵那裡居然特麼也報了官!
膠州那州判、狗官孫茂文也不知道通了什麼路子,居然教萊州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