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捋捋鬍鬚上的積雪。看看弄得差不多了,也就颯然一笑。立在雪中,剛一將手捋須,突然似是想到一事沒有處理,趕緊將步疾走。匆匆回到了房中,展開筆墨,也就伏案而書起來。
那個下人本見張昭還是一副賞雪的心情,突然又轉化成了憂國憂民的面孔,自然是不解。他放回了蓑衣、斗笠,也就來到張昭房中,等候張昭調遣。張昭書寫了一時,思想突然停滯了下來,寫不下去了,只得暫時放下筆來。他看看旁邊立著下人,也就讓他倒了一盞茶上來,慢慢品了一口。
那下人這時眼看張昭心情很是不錯,也就大著膽子,走上前一步,笑道:“大人說起來,那日劉使君也實在是做得過分了。想大人你去請他議事,他非但避而不見,最後還開那樣玩笑,居然將大人你的馬讓人先牽了回來。當時我只看到馬卻沒看到大人你回來,還覺奇怪呢。誰知大人你卻被劉使君紮紮實實給糊弄了一通,不但在大人你回到議事廳前把事情都議完了,而且還害得大人你這麼長的路一個人走了回來大人也做得對,像劉使君這樣對待大人你,大人你也是該給他點臉色瞧瞧,不然卻讓劉使君小瞧了大人你了。”
張昭平時最是討厭下人議論事的,但他今天心情難得好起來,也就耐著性子聽了下去。及至他聽他說到劉備的壞話,不覺將茶盞一放,嚴聲說道:“不要胡說我既然替劉使君辦事,又怎可給他眼色看?”下人看到張昭的臉色一暗,本不欲繼續說下去了,但還是捺不住好奇心,繼續道:“大人既然不想給劉使君眼色看,那為何劉使君每每派人過來請大人到議事廳議事,大人你卻高興時去一次,不高興時卻是去也不去?”
張昭聽他一說,不覺捋須笑道:“這事是我做的不對,但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劉使君?”
“為了他?”下人實在想不通了。“對”張昭點了點頭,說道:“我固然知道劉使君那次戲弄於我,卻也不過是一時貪玩罷了,就像我……”就像他剛才偶爾興起,著石擲樹,張昭沒有說這個,繼續說道,“說到底,劉使君也只不過我是跟我偶爾開開玩笑,我何能往心裡去?只是,他這種玩笑雖然可以開開,但就怕他戲弄我一次後,覺得好玩,又去戲弄他人。我倒是沒事,可要是他人一怒而起,那便如何?如此讓天下人聽見,豈不是止了那些志士的進取之心?這樣一來,也就壞了他劉使君的名聲了。我既能看見這其中危害,怎可不加制止?”
下人聽得皺起眉頭:“可大人你也沒有上書規勸過劉使君,就一味的躲在家裡,只怕劉使君對大人的這片好意卻是無法明白呢。”
張昭呵呵一笑,說道:“如果他是一個賢君,一個敬愛人才的君子,那他就會明白我的苦心。我不上書規勸,正是等著他來向我道歉呢。只要他來了,那麼我的‘不規勸’也勝似‘規勸’了。到時,劉使君知過能改、禮賢下士的名譽,也就會隨著這事而傳遍天下。如此一來,縱然是一時誤會,我也甘心如此了。”
下人一聽,也對張昭的高潔很是佩服,只是他還有點不明白:“可是,先前日子劉使君他自己也過來了兩次,大人你都沒見,卻又是為何?”張昭捋須道:“這你不懂了吧?我這樣做,正是告誡他這種事今後少做,也讓他長長記性,如此灰心了幾次後,他還能來,那就是他真正感到自己錯了的時候了。”
“可是,劉使君兩次都來過了,也都被大人你拒而不見。這些日子都過去了,劉使君他還會再來嗎?”。下人不禁擔心的問道。“會的”張昭很是有信心的捋須而言,因為他此刻腦海裡回憶起的,卻是去年時,劉備彈鋏而歌,親自請他回彭城的一幕。劉備尚且能彈鋏以求賢士,那就證明他是一個愛才的人,一往不行,二往不行,三往才是真正考驗他的時候。張昭也相信,劉備他一定會來的
張昭想到這裡,沒有再開口,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