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紫再次在一側補充道:“記得遍請遊俠兒和童子乞丐,在人群聚集處背誦這條告示。”
她深知流言的力量是多麼可怕,特別是這個懼鬼神而敬之的時代,特別是在這種燕魏秦三個國家同時圍上了趙國的時候,可以說,那塊巨石上的字,完全可以毀掉她,甚至毀掉趙出。所以這事萬萬不可輕忽對待。
更何況,前兩日,世人才傳言她殺了趙國王后!這巨石上的字,對她來說,實是雪上加霜,屋漏逢雨!
玉紫的聲音一落,趙出深深地朝她看了一眼,點頭道:“玉姬所言甚是。你們照辦吧。”
“諾。”
眾人一離去,玉紫便轉頭看向趙出。
在看到他眉頭深鎖時,玉紫低低地說道:“夫主,休愁。”
趙出抬起頭來。
他朝玉紫者了一眼,終於,慢慢地伸出手,撫向她的眉眼。
他修長的手指宛如春風般,在她的眉眼間一拂而過,慢慢的,他的手指停在她的唇間,趙出低低地說道:“姬甚好。”他的聲音中有著溫柔和隱隱地擔憂。
馬車返回了府中。
玉紫剛剛把孩子抱到手中,只聽得到外面吵鬧喧天。她皺了皺眉頭,把孩子交給奶媽,向那聲音傳來處慢慢走去。
堪堪靠近,她便聽到一個響亮喝叫聲,“縱玉姬再有通天之能,那月湖巨石上,字字彰彰,我等怎可輕忽?”
他的聲音一落,玉紫聽得拓公的聲音傳來,“大王說了,那是敵人奸細所為,現在那些奸細也被擒獲!”
另外幾個激昂的聲音同時響起,“請允許我等同審間細!”
拓公不耐煩的聲音傳來,“那些人大王另有處置。”
他這話剛一落,只聽得十幾個亂七八糟的聲音同時響起,“間細之事,怕是公信口說出的罷?”“湖上百鳥盤旋,湖底挖有古字巨石,如此方方種種,分明是神人手段,怎可能是間細所為?”“管他間不間細,自玉姬歸趙後,大王變化良多。這婦人大王不能留!”“這婦人妒而狠,分明不下於先王后。想先王后在時,先王還有兒子誕出。可大王的身邊,只有這個婦人自己生了兒子。如此子嗣單薄,皆由婦人之過。這婦人大王不能留。”
“聽聞這婦人曾經為了一丈夫,竊取了家庭密訣。這種無宗無族,無君無父的婦人,我趙人不能容!”這個聲音一落,幾人同時尖著嗓子叫了起來,“大王,這婦人不能留!”
這時,幾個劍客匆匆走來,不一會,闢走了過來,他急急來到玉紫身側,低聲說道:“玉姬,事有不妙!”
玉紫抬頭看向他。
闢迎上她清明的目光,心中一定,語調放緩了些,“邯鄲城中處處都有傳言。眾人說,姬為嬌嬌時,替齊太子偷了魯國家族的機關密訣。”
他說到這裡,低嘆一聲,“臣以為,縱真有此事,姬定是另有隱情。可世人不如臣這般瞭解於姬,現在城中人人,”他停了下來,只是同情的,不安地瞅著玉紫。
玉紫心中暗驚。
其實,隨著對這個世界的瞭解加深,她對於前身所行之事,一直是有著隱憂的。這個世界,對於信義仁德忠孝,還殘留著春秋周朝時候的推崇。特別是對於宗族利益,不管庶民還是貴族,都是無比維護,極端看重的。可以說,前身所做的事,在這個時代的人心中,是無法容忍的!它相當於抗日時一個大漢奸的行為。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齊太子在得到那些攻城密訣後,便沒有絲毫心理負擔地捨棄了魯嬌嬌。
在闢擔憂的眼神中,玉紫皺著眉,一動不動地沉思著。
而與此同時,外面的喧鬧聲更加吵雜,更加響亮了。越來越多的聲音在吼叫著要她出去!
在一陣一陣激烈地叫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