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們這樣的貴族之女,平素化妝用的白粉中,含有大量的鉛。那種原始的鉛粉用多了,最容易讓女人的面板髮黃,起斑,變得蒼老。因此這個時候的很多美人,最燦爛的光華年齡只有幾年。
不過,這姬妾的語氣中,不知不覺中,還是夾有了妒意。
盧可兒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回話,倒是趙王后有點惱怒了,她瞪著那姬妾,喝道:“都什麼時辰了,還在這裡賭氣說胡話?”
那姬妾連忙低下了頭。
趙王后轉頭看向盧可兒,問道:“可兒以為如何?”
盧可兒苦笑了一下,她絞著衣角,低低嘆道:“大王若不在宮中,妾,也無對策。”
這句話雖然是在趙王后意料當中,卻還是讓她失望之極。趙王后向榻後倚了倚,喃喃說道:“那晚之時,可兒你還說,要慢慢來,慢慢來……如今大王都不呆在王宮了,慢慢來又有何用?”
盧可兒搖頭不語,一臉悵惘。而她袍袖中的雙手,此時緊緊握成了拳,那長長的指甲,正刺著她的手掌心,傳來一陣陣令她清明的疼痛。
趙王后長嘆一聲,站了起來,在殿中踱起步來。
馬車中,趙出抱著孩子,慢慢向軍營駛去。
一歲多的孩子了,已會走路,已能用一些簡單的詞語表達自己的意思了。他窩在趙出懷中,小手在他下巴上摸來摸去,不一會便摸上他頭上的冠,用力扯了起來。
扯冠時,帶得趙出頭皮生痛。趙出一怒,伸手把他的小手拉下。剛揚起掌準備在他的屁股上一拍,趙出迎上孩子琉璃眼中的淚意,不由一呆。
他撫上孩子的小臉,苦笑著說道:“丹兒,你還這般小,便學著你的母親,與她一般狡詐了。”
孩子一聽,不由揮著小手咿咿呀呀地叫道:“母親,母親,要,母親……”
趙出低下頭來,他貼上孩子的小臉,沙啞地說道:“孩子,見到了你母親,你一定要這樣喚來。孤便不信那個婦人如此狠心,連你也真捨得開!”
孩子這時又把注意力放在他的發冠上,再次伸手扳了起來。
趙出伸手扣著他,低低地嘆息一聲。他摸著孩子的小臉,喃喃說道:“丹兒,你母親,你母親她……她如此狡詐,如此手段百出,她定然還在,對不對?她定然還在!”
他顯然不想說起那幾個字,聲音一頓,便硬生生地把剩下的話吞了下去,閉上了雙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中,響起他低低的自語聲,“丹兒,你母親若還在,父親將不再堅持……”
轉眼二個月過去了。
這一天,一陣馬蹄聲傳來,一個遊俠兒翻身下馬,來到玉紫身側,叉手說道:“子曾,秦國人白桑前來,說要與你談一筆良馬的生意!”
玉紫回過頭去。
兩個月的山谷生活,使得她曬黑了一些,細膩的肌膚上,微黑中透著紅,整個人看起來,很像一個少年了。
她點了點頭,驚喜地說道:“秦人?善!”她派出狼鏢到處放風聲,直到今日,終於有生意上門了!
“走罷!”
“諾!”
玉紫騎上一匹馬,在眾遊俠兒地簇擁下,向著隔地駛去。
不過五天,她便來到了隔城一家酒樓前。
酒樓前,整整齊齊地站著二十幾個秦人漢子,他們看到玉紫的馬車駛來,目光嗖嗖地盯來。
一人上前,叉手問道:“何人也?”
玉紫清脆地應道:“狼鏢子曾也。”
那秦人聞言,朗聲說道:“原來是足下,我家族長候君久矣。”
玉紫在馬車中客氣了一聲,走下了馬車。
眾秦人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年輕,一抹狐疑之色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