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懷中掏出一本帛書,對著上面念道:“弓,一百三十七萬副,其中陳舊開裂,不可使用者,五十六萬副。”
這些弓,是玉紫下令軍務庫的奴隸們,用他們的十根手指數為基準準,十個一紮,十紮一捆,十捆一車,好壞分開,最後剩下的數字,若不夠十個手指,便攤在角落裡。然後,她再略一請點,便統計出了這個數目。
玉紫清朗的聲音在殿中傳響,“弩,十萬副,箭,一千零八十萬根,損壞者三百二十萬根。戟,五十萬……人馬需用豆二千二百九十萬鬥,合計八百車。
然,庫中已有者,一千三百萬鬥。僅四百餘車。”
玉紫還在滔滔不絕地念著數字時,齊王揮了揮手,道:“可矣,可矣。”
玉紫放下帛書,躬身退後。
這時,齊太子突然說道:“帛書拾我一觀。”
玉紫雙手捧起,遞了過去。
帛書上,用齊國字工工整整地記著這些數目。齊太子只膘了一眼,便將帛書還給了玉紫。
甘公呵呵一笑,他看向公子出,叉手道:“公子真神人也。區區數日,便把諸帳算了個明白。”玉紫一個婦人,她的功勞,當然要算到她的夫主頭上。
公子出笑一笑,他朝玉紫一伸手,接過她遞來的帛書。他捧起那帛書,恭敬地遞拾齊王,道:“除弩以外,諸般武器,不可用者眾多,糧草更是嚴重不足。”頓了頓,他說道:“請大王示下。”
器物準備不足,這可是嚴重的事。
玉紫抬頭看向齊王。
齊王漫不經心地接過那帛書,把它隨隨便便地放在一旁,道:“以往作戰,哪曾算過這麼明白?公子出,不愧世之賢公子也。”他揮了揮手,“少就少罷,說不定一戰便可擊敗秦國,公子過慮矣。”
公子出頓時啞口無言。在他的身後,玉紫雙眼放光她看著齊王,突然間,她很想投奔到齊王面前,向他俯首稱巨:要是能得到他的歡心,在他手手下當下財條大臣啥的,那豈不是富得流油?
要知道,公孫寧申請了的,齊王親批了的錢財,可是足夠對付這次大戰的。差漏了這麼多,齊王居然一點也不在意!
齊太子眉頭緊皺,他來到齊王身前,叉手道:“秦魏乃當世大國,以一齊力抗兩國,父王怎能以為,會一戰取勝?當初公孫寧信誓旦旦,保我後務無憂。現在卻出現這等差漏!兒臣請處斬公孫寧!鹽紡諸權,父王務必收回!”
這時的齊太子,語氣鏗鏘,氣勢昂昂,一直籠在他臉上的陰沉之色,已是全部煙消雲散。
公孫寧身若公孫,竟然如此失職,其罪難恕!
而自己用了公子出,能在戰前洞察失誤,替齊國免去後顧之憂,那是大功一件!這時刻,因為刺殺公孫寧,備受指責的齊太子,直有揚眉吐氣的感覺。
想著想著,齊太子朝玉紫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一聲低嘆從他的口中吐出:這個婦人,究竟擁有多少他不曾知道的才能?他當初,竟然如此輕飄飄地放開了她!
甘公這時也站了起來,他叉著手說道:“太子此言甚是。依臣之見,鹽紡諸權,何不交由公子薄?”
齊王皺起了眉頭,半晌後,他點了點頭,說道:“善!鹽紡諸權,便交給薄吧。”頓了頓,他又說道:“太子和甘公所言甚是,糧草兵器之事,還是補全的好。此事,還得勞煩公子出了。”
“不敢。”
“退下。諸般事宜,公子可與太子商磋。所需錢財,公子可詢問甘公和公子薄。”
公子出再次又手道:“諾。”
就子眾臣將要退下時,突然間,一直站在玉紫身後,不曾說過一句話的顧,大步上前,走到了齊王塌下。
眾人剛剛準備起塌離開,顧這麼一動,頓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