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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看著聶殤,忍不住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一直這麼下去。你說你想把生意交給弟弟們,不是我說喪氣話,下頭三個都頂不下來。”

聶殤默然,好一會才道:“就是海運的生意頂不下來,家裡錢多了,也可以做些其他買賣,或者買些地畝之類。二叔雖然在船行幫不上什麼忙,但也不是敗家的人,家中兄弟們也都是好的,定然能和和氣氣。”

聶大太太聽得眼淚落了下來,抓住聶殤的手道:“你說這些做什麼,你是我兒子,我辛辛苦苦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你如何不能頂起這個家。”

“母親……”聶殤看聶大太太掉淚,心中也是十分難受,他一直把聶大太太當親孃看,聶大太太對他要比親孃好的多。卻是咬牙道:“有件事,我一定要去了結了……”

要是可以選,他也很想當聶大太太的親生兒子,只是出身如何完全由不得他選。他既然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揹負了原罪,那他就必須去了結了。

聶大太太哭的淚如雨下,聶殤並不是她親生兒子,也不姓聶。當年她跟聶大老爺出外行商時,倒是生了一個兒子,只是那孩子沒活多大就夭折了。因為一直在外地,也顧不上跟家裡說此事,後來遇上聶殤的生母簫氏,與他們夫妻有恩。

簫氏臨終前把五歲的顧殤託給他們,不管是收養也好,還是當故人之子也好,改姓無所謂,但不要改名。聶大老爺因為感念簫氏對他們夫妻的恩情,再加上聶大太太兒子夭折之後十分難受,便直接對外說是他們夫妻的親生兒子,改姓叫了聶殤。

夫妻倆歸家之後更不說是聶殤是抱養的,那時候聶殤才五歲多,四五歲的孩子,年齡其實不太好判斷。說四歲也像,說五歲也是。更何況那時候的聶家,真可謂是一窮二白,天天想著明天的飯要怎麼辦,聶大太太又一直沒生育,根本就不在乎聶殤是抱養的。

“母親,擦擦淚。”聶殤輕聲說著,把手絹遞給聶大太太,道:“父母對我的大恩,我永世不會忘記。但是我娘她……她……這個公道我要討回來,不只是為我娘,也是為我自己。”

“我明白的……也是我失言了,叫你過來吃頓飯,卻是說起來這些來,實在不應該。”聶大太太說著,卻是把眼淚擦了,其實她不太清楚聶殤的身世,但當孃的會給兒子起名為殤,並且叮囑可以改姓,但絕不改名,根本就是在詛咒兒子早夭。這其中的苦楚,只怕非常人可以理解。

男人大丈夫頂天立地,家常瑣事可以難得糊塗,但身世大事,甚至於家仇國恨,卻是一點都不能糊塗,不然以何立足與天地之間。

聶殤默然,只是給聶大太太夾了菜放在碗裡,道:“母親放心,不管何時兒子定會好好孝順與你。”

“好,好……”聶大太太連聲說著,心中就是氣苦,臉上卻是浮出一絲笑意。聶殤執意要去討回一個公道,相信前路十分艱難。但看到這樣的兒子她也很自豪,有擔當才能有作為,如此才能昂首挺胸,無愧與天地之間。

又是哭又是說,這頓晚飯總算是吃完了,聶大太太白天應酬了大半天也覺得累了,聶殤很自覺得告退。此時外頭天己經黑了,聶殤並不需要燈籠,也沒讓人跟著,出了聶大太太的院門,穿過角門就是他的院子,腳底上是甬道,兩旁樹木,抬頭天上風清雲朗,群星閃爍。

聶殤不自覺得深深吸了口氣,曾經年少他被揹負的這些壓的喘不過氣來,隨著年齡的增長,這些東西也就變成他的動力。人不能選擇出來,卻可以選擇將來。

“姑娘,小心點腳下……”章婆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聶殤不禁停下腳步,兩個婆子打著燈籠前頭開路,章婆子牽著聶蓉蓉的手。仍然是包包頭,頭上扎著紅頭繩,身上大紅色雲錦外衣,月下之下,純真而顯得有幾分稚氣的臉。美嘛,十歲的孩子要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