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安穩覺。那守崗的軍官也不管你三七二一,合法非法,下令扣留十袋大米,權資軍餉。劉雄心對這種事早有預料,但生意人的精明性格讓他處置這種事情時幫助頗大,他硬是跟軍官討價還價,那軍官拗他不過,最後只拿去七袋大米。
劉雄心帶領糧隊離開崗哨,逶迤上路。一路上,劉雄心對這崗哨的官兵們苛扣錢糧的做法感觸良多,望朱龍飛打趣道:“我也要當兵,這至少比強盜爽呀,搶東西還不犯法哩。”
朱龍飛冷笑道:“然則他們替帝王家賣命,不得好死呀!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你另介了,就算把這幾袋糧食捐贈給他們罷了。”
劉雄心無可奈何道:“說得也是。”說話間,只見幾匹快馬從旁邊急馳而過,這幾個人都是一例佩劍負刀,勁裝綁腿,看來不象尋常旅客閒人。這幾個人在策馬經過劉氏兄倆的糧隊車仗時,不住地側目審視,似乎對劉氏兄弟的糧隊出現在這窮鄉僻壤有些愕然,他們也沒怎樣停留,眨眼間便跑了過去,來也忽然,去也忽然,顯然對這附近的路況十分熟識。一個叫劉常九的鏢師跑上前提醒劉雄心道:“堂主,小心,咱們怕是讓賊惦記上了。”
劉雄心揚手致謝道:“我曉得了,前面是什麼所在?”
劉常九道:“快到三門峽了,這裡有條洛水支流,人稱秋水。其中有一條透過秋水的石拱橋,便是被時人目視為奈何橋的一個危險所在。很多山匪水盜在這兒出沒,謀財害命,傷人無數,以致死屍盈路,白骨滿途。”
眾人行出數里,果見道途零星散落許多白骨,不禁自覺體冷心寒,慄慄自危。看看將近秋水奈何橋,道上赫然有幾具屍骸橫擺道路中央,檔住商旅車仗的去路,細覓這些死人,衣服破爛凌亂,包袱虛空,顯然是被強盜打劫殺死不久。於時正是清明季節,天氣尚冷,屍體還沒腐臭。朱龍飛與劉雄心面面相覷,他們都不認為這幾個丟命旅途的客商是在此處被殺的,原因很簡單,周邊地上都沒有鮮血噴濺的痕跡。這幾具屍體都是強盜從別處殺人後弄到這裡向他們示威,炫耀武力,迫他們這些客商放棄抵抗,低頭就範的一種手段。朱龍飛向劉雄心借了鐵鍬,喚來幾個鏢師在路旁淺淺挖了個坑,把幾具屍體草草埋掉。朱龍飛惴惴不安地道:“這些賊真可惡,人死後還要作賤屍體,不可理恕。”劉雄心並不答腔,依他意思,把這幾具屍體賜到路邊便萬事大吉了。礙於朱龍飛臉子,其他鏢師也只好勉為其難地配合朱龍飛的指使,把這髒累活兒幹完。
糧隊走到奈何橋,只見橋頭有個大漢扛著一根狼牙棒擋道。那漢子看見朱龍飛等放馬走近,便吆喝道:“留下買路錢,否則即時送你回家。”言畢揚手一招,他背後樹叢中一聲胡哨,竄幾十個衣衫襤褸的土匪,他們手中的兵器也稀奇古怪,竹竿、鋤頭、木棍都拿來充數,真是十八般武器樣樣齊全,果然不愧為烏合之眾。
朱龍飛對那擋橋攔路的漢子裝瘋賣傻道:“道路這麼爛,你根本沒怎麼護理,憑什麼要錢?”
那大漢擺擺狼牙棒,獰笑道:“就憑這個,憑這個就夠了,不管天上地下,世間萬般事物,通通都是老子的。”
劉雄心也拍馬上前對那大漢警告道:“你這沒腦筋的賊撮鳥,睜大狗眼看清楚情況,你沒看清楚我後邊的人馬嗎?”
那抓狼牙棒的大漢笑道:“是叫我點錢嗎?幾個臭男人有啥好看,難道還藏匿著美女不成,叫她出來,讓大爺品評一下。”
劉雄心罵道:“不長眼的混蛋,你幾十個鄉巴佬難道想吃掉我這上百號人的大糧隊嗎!”
那大漢揮舞狼牙棒道:“老子守住這條橋,看看你是否喜歡潛水過河。你不服氣就潛水給老子瞧瞧。”大家審視那大漢佔據的地勢,確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橋樑狹窄,每次只容一人一車透過,不幹掉這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