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輪椅上閉著眼睛曬著太陽，彷彿自己剛才真的是錯覺一般。

但是林啟華知道這不是錯覺，而是眼前的老人給自己的壓力，旁人難以體會，但是林啟華體會到了，這是一種氣勢、一種感覺，林啟華也不知道為什麼。

“爺爺。”谷曉陽小跑過去，在老人面前蹲下來，笑道，“按照你的吩咐，我把他帶來了。”

“哦，”老人睜開眼睛，“帶他過來，坐下吧，小王，放兩張板凳。”

“好的。”旁邊的工作人員答應著，拿了兩張小板凳放在他面前。

谷曉陽帶著林啟華坐下，身體挺直，兩腿分開，雙手自然地放在膝蓋上，標準的軍中坐姿，林啟華也有樣學樣，趕緊坐好。

老人的眼睛看向林啟華，並沒有什麼凌厲的眼神，但是，林啟華一下子覺得脊柱一股寒氣直衝天靈蓋，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不用緊張，”老人緩緩開口道，“放輕鬆，讓三小子請你過來，就是想和你見個面，聊聊天而已，沒其他意思。”

“好的。”林啟華恭敬道，慢慢放鬆了下來。

“本來，他們拿一個綜藝節目來忽悠我，我是不高興的。”老人垂著眼簾低聲道。

“不要以為我不懂裡面的道道，年輕的時候，我也是很喜歡追看這些節目的，所以，我很清楚，一個綜藝節目太假了，演的再真，也是假的。”

“您說的也對，也不對，”林啟華挺直腰桿道，“我認為，節目真真假假，很難說清楚，關鍵還是看人，人心難測，演節目的人心更難揣測，假戲真做的古來皆有之。”

“所以，一開始他們拿這個節目錄影給我看的時候，我是不開心的。”老人沒有生氣，而是繼續說道。

“但是，涵涵的性子我知道，要短時間找一個適合她的男孩，並不容易，所以，我沒有生他們的氣，畢竟是我發話的，他們能夠應付一下，已經很不錯了。”

“哪裡啊？”谷曉陽解釋道，“您一發話，家裡全都動起來了，連大伯都站出來，一起分析，該怎樣做才好，既能夠儘快找到適合的人選，又要讓涵涵滿意，最後，才決定採取了這個方式而已。”

“嗯，”老人點點頭，“看到他們見面的場景，我就知道，你們確實是有認真考慮這個問題的，涵涵沒有抗拒反而有所驚喜，可以說明，她至少是不討厭你這個人的，就這一點，就可以了。”

林啟華沒有說話，也不適合接話。

“你的情況，我知道，和涵涵一個圈子的，”老人繼續說道，“什麼身份什麼背景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適不適合涵涵，涵涵喜不喜歡，請原諒，作為她的爺爺，我必須要考慮這一點。”

“我明白，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林啟華點點頭。

“自古以來，談戀愛，就沒有完全所謂的自由戀愛，小說裡面寫的，都是極個別，如果愛情需要犧牲家庭和親情，那麼，這個愛情，本身就是不圓滿的。”

“你能這麼理解就好，”老人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林啟華，“我對你還是很滿意的，有才華而不自傲，有自制力，不會得意忘形。

你的作品，我也聽了，不是無病呻吟的那種，可以知道你是一個懂得思考人生的人，最重要的是，你對涵涵的那一番心思，並不是扮演出來的。

我這一輩子閱人無數，自認從來沒看錯人，這一點，我有自信。”

“事實上，我不是那種把自己藏得死死的人，”林啟華挺直腰桿道，“有什麼情緒，有什麼心思，我都會流露出來，語言、歌聲，都是我的渠道，言為心聲，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是嗎？”老人不以為意，重新閉上眼睛，享受溫暖的陽光，“和我說說現在的所謂文化戰爭吧，上一場戰爭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