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化。
原來,那男子正是小北靜王爺水溶。
水溶的父親老北靜王於上年不幸病故了,水溶襲了父親的爵位。賈家還去送禮弔唁過的。元春聽說後,也還思及過水溶,只是再不能見面,也便強自按下,不再想起。
如今一看,那水溶身量已高,長成了大人了。英俊的面容也變得有些初見稜角了,添了不少男子漢的氣概,眼神也更深沉了。那眼裡,見了元春後,便多了無數的情意,如旁邊那一汪春水,似要將人溶化。
元春的心陡然狂跳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這麼些年,她從來就是從容自若,淡定如菊的,可見了水溶,那一切的鎮定和淡然都化成了雲煙,毫無蹤影。
水溶也沒想到在這裡見著元春。
他本是奉旨進宮來探望四姐水月兒的。
水月兒求了皇帝,召自己弟弟進宮來,一來是幾月不見,想看一看他。二來是宮裡新進了秀女,待皇上和皇太后親選了後,在餘下的佳麗中給自己弟弟也物色一個可人兒,也了一了父親老北靜王臨死前的一番心願。
只是水溶自三年前見了元春之後,心心念念放不下的就是她,閉上眼夢見的是她,睜開眼,水面樹後廊角都是她的影子,揮之不去,如影隨行。家裡老王妃也張羅給他物色一些朝中官員家的小姐,但水溶都婉言謝絕了。老太妃還以為是水溶眼界太高,便託了宮裡的水月兒,讓她幫著物色人選。
水溶如何不知母親和姐姐的安排?只是聖旨難違,只得進宮來,也算是開開眼界吧。
剛陪了水月兒吃了午飯,水月兒是一定要睡中覺的。也安排了水溶的下處。
水溶從水月兒的口中也知道賈元春今年參加大選,又是皇帝姐夫親自選定了的,心中痠痛,如何還能安睡?心中氣悶,便隻身到御花園裡來散散心。園子裡悄無一人,他一個人坐在水邊,心裡想著元春的美麗面容,沉浸在自己無望的苦戀之中。
誰想到,他正想著元春,那心上的人兒竟真的就來到他的面前了。
在他眼裡,元春也是長高了不少,披著雪青色的杭緞披風,婷婷嫋嫋,如天仙下凡;面龐俏麗光潔,如春花,如秋月;眼眸如星,卻又隱愁含情。那眼底的情意,如醇酒香醪,讓水溶的心不禁深深地沉醉、沉淪……
兩人就這樣呆望著。
小祥子一看,便知這兩人是舊相識,知趣地遠遠閃在一邊,把風看人。
兩人對望著,良久無言。
半晌,還是水溶打破了靜謐:“元春妹妹,想不到能在這裡碰見你……”後面便又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
元春看著水溶俊朗的面容,心中那埋藏已久的情愫早又破冰而出,難以按捺。她很想撲進水溶的懷裡,痛痛快快地哭一哭,訴說一番自己的相思之情,但眼下的情勢卻止住了她的腳步。她的心被生生的扯痛了。
她落下淚來,低語道:“為什麼?當我好不容易把你忘掉,好不容易不再想你的時候,你為什麼又出現在我的面前?你讓我以後怎麼活下去?”
水溶聽懂了元春的話,知道她的心裡也是在倍受煎熬,心中不禁疼惜,向前一步,道:“元春妹妹,我們……我們……去求了皇上,好不好?”
元春忙退了一步,道:“你,你別做傻事了。伴君如伴虎這樣的事,你敢把它拿到皇上面前去說?若是你能依仗著親王的名號,還有你姐姐麗妃的面子,皇上不能把你怎麼樣,可我呢?我不能不顧賈府一大家子的人的性命呵。”
水溶上前一把抓住元春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道:“元春妹妹,你不知道,我……我好想你沒有你,我的日子過得也沒滋味了。若是我們不能在一起,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元春掙了一下,沒有把手掙開,只得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