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進入了臘月,京都三天兩頭的下雪,雪後,天氣變暖,地上白茫茫的一片,慢慢融化成雪水,露出原來的黑乎乎的泥土地。
今年莫家搬到新府邸,莫中臣從北地歸來,升官發財,更加得到皇上的重用。
明年五月莫顏大婚,莫中臣也不能太小氣,特地找呂氏說項,為府上的下人每人做了兩套新棉衣,清水煮白菜的日子已經過去,偶爾有魚有肉,下人們歡呼雀躍,幹勁十足。
每年年關都是家裡最忙碌的時候,人情往來,互相送年禮,給在潁川的爺奶寫書信,還有遠在外任職的大舅和小舅一家。
呂氏名下的田產,嫁妝等都要進行年終盤點,這一年到底賺了多少銀子,年景如何,用收益來決定來年的發展方向。
或許是京都百姓們已經產生了視覺疲勞,蝴蝶班的收益在下降,這點在莫顏的預料之中,卻讓胡班主和張大姑娘感到憂慮。
那些小戲班子,找到方向之後,開始模仿,其中也有很多創作戲本子的高人,根據真實案例改編成戲本,更能為百姓們所接受。
染髮坊和理療館逐漸開啟市場,收益穩定。
京都出現很多染髮坊,但是其消費定位在於普通的百姓,對自家生意沒有什麼影響。
冬日裡最容易受風,自己拔火罐容易燙傷,百姓們也不會吝嗇那幾個銅板,理療館每日人來人往,生意火爆。
染髮坊和理療館的掌櫃和賬房都是万俟玉翎手下的人,值得信任,而蝴蝶班的胡班主一板一眼,張大姑娘爽快,二人不肯佔半分便宜,所有的賬目記得仔細,沒有出絲毫差錯。
莫顏把賬冊交給墨冰解決,她最近因為禮儀規矩正被李嬤嬤操練。
在市井中生活了一段時間,接觸的都是平頭百姓,莫顏不拘小節,回京之後搖身一變,被丞相千金,未來南平王妃的身份所束縛,只得老實重新撿起那些規矩。
“小姐,老奴都說了五次了,您的步子太大。”
李嬤嬤搖頭嘆息,南平王的意思是,只要大體過的去就好,可問題是,大體上過不去啊!
有誰家小姐健步如飛地在府上行走,走路的時候一手拉著裙角,這動作比府上的侍衛還豪邁。
莫顏摸了摸鼻子,心虛地點頭,她在明州都是穿著長衣長褲,而且每日上衙,為了趕時間,有時候跑步前進,回京之後換裙衫,限制步行的速度,頗為不習慣。
“李嬤嬤,放心吧,這次我一定長記性。”
莫顏舉起手,再次對李嬤嬤保證,見李嬤嬤一臉不信任的神色,她囧了囧,同樣的話,她今天說了好幾遍,很顯然沒有可信度。
宮裡出來的嬤嬤,禮儀規矩十分嚴謹,李嬤嬤已經是最好說話的,聽說原來太后身邊的嬤嬤為了板正玉瑤郡主走路的姿勢,在裙襬中藏著細針,只要動作幅度過大,針就會刺到肉裡,讓人痛苦不堪。
李嬤嬤苦口婆心,最多體罰打手板,還是很寬和的。
莫顏收起輕慢的心思,努力練習,腦中始終繃緊一根弦,很快,把禮儀規矩融入日常的坐臥行之中,表現得得體自然。
剛過臘月初八,又下了一場小雪,雪後迎來一股寒流,迅速降溫,後花園的湖面上,迅速結了一層薄冰。
莫顏在花廳放了紅泥小火爐,用來燒水喝熱茶,又放置兩個炭盆,仍然抵擋不住瑟瑟的北風。
尤其是夜晚,睡在床上,就好像置身在冰窖之中。
墨香做了一個厚厚的棉窗簾,天黑了之後放下,可以阻隔鑽進來冷風,不然單靠高麗紙,一點也不擋風。
莫顏懷念去年這個時候,和万俟玉翎在偏僻的小山村,與張家人在一處,那裡有火炕,晚上睡著熱乎乎的。
“家裡人總聚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