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買木材打棺材,送裝裹的布匹,那件事是得了連老爺子的歡心的。因此,那正是連老爺子所最重視的事情之一。
而最能討好連老爺子的事情,則莫過於優待連守仁,最好能將他當祖宗似的供奉起來。
但是這件事。連蔓兒家卻絕對做不到。因為那實在是太自虐了。都對不起天地良心。
“你要是再那再多待一會,你說老爺子是不是就得開口朝你借錢?”張氏就問連守信。
“把抓藥的事安排好我就回來了。我就怕我多待一會,老爺子還得讓我點頭給大當家的說媳婦。”連守信就道,“我懶得聽這件事。……借錢的事,我還真沒想。”
如今他們也算家大業大,幾兩,甚至幾十兩銀子拿出去也並不心疼。但是,誰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那是他們辛辛苦苦的賺的,自然希望能用在正地方。
“我估計,我爺不會跟我爹開口說借錢。”連蔓兒就道,“我爺那是好面子的人,他應該是等我爹主動開口,把錢拿出來。”
所以,連老爺子叫了連守信過去,還首先特意宣告瞭,給連守仁說媳婦他們自己有錢。可是,面對村裡人的時候,連老爺子卻口口聲聲地說銀錢不夠用,要跟連守信借錢,而且還說,連守信肯定不會不管,這錢,連守信肯定會願意借出來。
連老爺子 為人、行事比周氏是婉轉、含蓄了許多,他這是暗示連守信拿銀子出來。
“我爺要是開口,肯定得說的準準的,是借,以後會還。要是我爹主動拿銀子過去,人家都知道咱家現在有錢,我爹又面嫩,肯定不好意思說還錢不還錢的事。我爺那時候再說借、還,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以前我爺不是就說過,這輩子就不願意朝人借錢。開口朝咱借錢,他肯定覺得臉上不好看,要是我爹主動拿錢過去,他臉上好看,這村子裡大傢伙還得佩服他。”
“他多能耐啊,都不用開口,我爹就啥都隨他的心。……不管多忙,都隨叫隨到,啥啥都供應的齊全,李郎中就跟家裡養的郎中一樣了!”
一家人都搖頭嘆氣,以前,尤其是有周氏在旁邊比著,她們都覺得連老爺子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老人,她們甚至願意為了這個老人而委屈自己。但是,這樣的感情,正在被連老爺子自己一點點的消磨著。
“人老了,是不是都糊塗啊?”張氏百思不得其解。
“要說糊塗,我爺在別的事情可都挺明白。”連蔓兒就笑道。
“也怪不得二當家的都問他,是不是就大當家的是親生的,別人都是撿來的。”張氏就道,“這回二當家的兩口子咋學奸了那,老爺子咋許願都不答應,就盯住那二十幾兩銀子了?”
奸,在這裡並不是貶義詞,但也不是褒義詞,而是鄉村土語中一種形容人聰明、機靈的說法,全看當事人的語氣,才能分辨是褒獎還是貶損。
“以前吃虧吃多了唄,”說到這件事,連蔓兒就忍不住樂,“再也不肯上當了。”
連老爺子在連守仁那信用破產了!
“鬧騰成這樣,給大當家的說媳婦這件事,是不是就黃了?”張氏自言自語地道。
“我看是還沒死心。”連守信就道。
……
果然,連老爺子在家裡喝了兩天藥,養息的差不多了,竟真的著手張羅給連守仁說媳婦的事。
“……現在不是都沒啥事嗎,咱爺每天吃了飯,就領著他大兒子出去串門,到處託人給他說媳婦。……說是啥家境貧寒點不怕,人要好,說是身子要壯實,性子要好,長的模樣過得去就行,就是得比他大兒子年紀輕。……要是別的條件都合的上,就是帶個孩子也行,老連家能養活。”連葉兒在外面聽了訊息,就跑來和連蔓兒吧啦。
“還說不要太年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