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坐。現在這個屋子裡,只有老兩口住著,因此炕梢那一間炕就完全空了出來。' ~'
見連守禮領了連守信、五郎和連蔓兒來,連老爺子就忙招呼他們爺三個坐下。
“……五郎坐爺跟前,蔓兒和小七上炕,和你奶一起坐著,炕上暖和。”連老爺子笑著招呼,又對屋裡的何氏、蔣氏等女眷揮手,“你們都出去吧。”
這是擺明了要談大事,不讓女眷們參加。只有連蔓兒是例外,當然周氏也是例外。
女眷們都走了,四郎和六郎雖還沒成年,卻也被連老爺子留了下來。
“今天里正來跟我說了服役的事,”連老爺子見眾人都坐好了,就開口道,“是去山裡修路,咱家應該出倆人。里正說的那些話,我想了,人家說的都對。我打算讓老大、老二都去,繼祖也去。”
說到這,連老爺子頓了一下。
幾天的工夫,連老爺子似乎又瘦了一圈。
“這幾天,我這心就一直沒閒著,這前五百年後五百載的,七股腸子八股跩著的,我都想了一遍。”連老爺子打了個唉聲,“過去的事,我就先不說了。改天要是有空,咱們爺幾個再好好嘮。咱就說眼前的事。”
“老四家的日子,一點都不用我操心,我就不說了。老三家不太周全,不過人口少,都能吃苦,人又勤快,往後的日子,那也是一天比一天好。現在咱們這一大家子,就是老大和老二這兩股,過的最累。”
累,在這裡並不是勞累的意思,而是不好、差的意思。
“這事,咱也怨不了誰。……以後,這兩股就得本分的做莊稼人。老二家以前在家裡跟著我種地,這以後那,也就是過回以前的日子。最難的是老大家……”
說到這,連老爺子看了連守仁和連繼祖兩個一眼。
連守仁四十幾歲的年紀,原本有一頭的好頭髮,烏黑濃密,如今他的頭髮已經有些稀疏,還明顯地夾雜了白髮。連老爺子很清楚,這都是在太倉下獄之後,因為驚恐、憂慮,並且受了刑罰造成的。即便後來有連秀兒打點,但是受過的罪還是在連守仁的身上留下了痕跡。
至於連繼祖,畢竟還年輕,身上看不出什麼,但是精氣神卻完全沒了,全身都是頹廢的氣息。
“老大和繼祖這些年,都沒咋下過地,也沒幹過重活。”連老爺子收回目光,壓抑住湧上來的辛酸,繼續說道,“現在都講不了了,以後,老大和繼祖該下地下地,該幹活幹活。做莊稼人,就得有個莊稼人的樣子。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再活幾年,趁著我還在,把這莊稼地裡、園子裡的活,我都教給你們。莊稼人是咋過日子,你們也得從頭開始學。”
連守仁和連繼祖就都垂下頭。
“就從服勞役開始吧,那些個活,我都幹過,沒啥大不了的。老二也去,到時候看著點你大哥和繼祖。”連老爺子又道。
連老爺子這話說出來,屋子裡有片刻的安靜。
連守仁和連繼祖父子倆先是對視了一眼,然後都看向連老爺子,連老爺子將臉扭開,連守仁和連繼祖就又巴巴地看向周氏。
周氏盤腿坐在那,打了個唉聲,卻沒有說話。
“爹,不是我不想去。”連守仁就苦著臉開了口,“你老也知道,我在太倉那邊,讓人給打壞了身子。現在就是強挺著。”
連繼祖本來也要說話,見連守仁先開了口,他就閉上了嘴。
“爹,要不這樣,”連守仁說著話,看了連守信一眼,“明天我和孩子他娘去縣城一趟,找找花兒和花兒女婿。他們都不是心狠的人,肯定不能不管咱們。”
連守仁這是打算帶著古氏去縣城宋家打秋風,而且這話裡有話,帶著些酸氣和怨氣。
“老大,這又是你媳婦給你出的主意?”沒等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