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的羅浮發生了很多事。
工造司的禁地發生了一場大戰。
根據路過的匠人師傅說,那場大戰一度打碎了三十二方洞天。
甚至連神君的威光都在其中隱現。
但至於裡頭髮生了什麼,應該就只有將軍大人知道了。
丹鼎司內,度厄醫館掛上了木牌:
【休業半日(龍女大人欽此)】
此方洞天小苑之內,此時此刻卻是顯得有些擁擠了。
單赤眼影、萬世青瞳的無名客。
早早等候的將軍。
坐於亭中,白髮品茗的無名劍客。
此刻洞天之內迎來了邀約之外的不速之客。
一隻纏環著雲紋白絲的玉足邁入坊內。
頭挽飛天髻的女孩金眸微睜,鑑知紫鏡之前的玉手稍稍緊握,警惕大生的餘下。
符玄則將目光掃向了身旁。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符玄無視那歇業半日的木牌入坊之餘,這傢伙就已是透著無奈出現在了身邊。
乍一看,還以為是挾持。
“哎呀呀,眼下羅浮危機初過,符卿居然也來了這丹鼎司內。”
“真是意外啊。”
符玄的現身著實令景元意外。
畢竟以這位羅浮第一加班狂魔的性子,更多的時候可不會四下亂逛。
“將軍真是好興致,羅浮初定,無論是藥王秘傳的殘黨還是鱗淵的持明都需要審問發落。”
“居然在此和幾個朋友開起了酒會——”
作為執掌卷宗要案,眼通玉兆者。
符玄又怎麼不會知道,廳中的那位白髮劍客恰恰正是七百年前的惡業塑就之人?
景元微怔。
作為羅浮將軍的難處就在於此。
符玄過於剛直,對於善惡的判斷就像是玉兆內的正反兩面。
若她執意要將這裡的訊息通知外界,恐怕不說會掀起一場新的腥風血雨。
至少也會給本就疲憊的羅浮再添混亂。
正當他思量對策之餘。
“此行歸鄉,我自會投案。”
“至於審斷我之功過的資格,唯有元帥。” 亭下月發劍女起了身,轉身放下了清茶的餘下。
景元神緒微動。
“老師…”
不僅是他。
就連符玄也愣住:
“你,難道就不打算解釋些什麼?”
她素講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功過次序終不相抵。
但她也絕非愚鈍之人,羅浮星核禍亂能夠以如此低微的代價被平息制厄,藥王秘傳和毀滅的入侵被徹底粉碎。
以至於趁機挖出了持明族的樹根。
這些固然有著景元獨謀深斷的佈局之用。
但這些【罪人】必然也是在無人知道的角落裡充當了棋子,亦如七百年前征討孽域的五人一位。
她本已為景元準備了梯子,只要那閉目將軍再多多【胡攪蠻纏】,拿出此行羅浮的一些隱秘作為代價。
自己的法眼可以又當作一次沒電了。
但她萬萬沒有料到。
她會直接進行這樣一次選擇。
“咳咳,太卜司加班的藥茶用完了,本座是特意來找白熾那小子捎帶一批的。”
“他不在的話,我就不麻煩了。”
太卜大人以一個極為生硬,以至於令眾人面面相覷的謊言完成了轉場。
飛一般的逃出了度厄醫館!
【啊啊啊】
【白熾你這個死白痴】
【明明說好了借用我的法眼也就算了,竟然還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