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子馨這時總會翻白眼做垂死狀,“是啊,我愛慘他了。”
五月暖風習習,聽完了她的言不由衷,屈可可望著頭頂的香樟樹,抽了抽鼻子,踏出了後來的彪悍之路第一步,“我覺得我喜歡呂老師。”
她的聲音被不遠處籃球場上的嘈雜掩蓋了,“有人摔倒了!”
一片混亂中,呂老師扶著滿頭是血的少年走了出來。白色的襯衫上染了血色點點,猶似寒梅盛放,妖嬈得爬滿了屈可可的眼。
醫務室裡,圍了一大堆的人,屈可可撥開重重人群,走了進去,武蘊眼角劃了很大一道口子,校醫簡單處理了下,指使呂老師,“快送醫院。”
呂老師回頭看到屈可可,有些焦急得說:“可可,你去班上說一聲,今天的語文課自修,和課代表交代一下,把上次試題的填空題和選擇題答案抄在黑板上。”
可可,那麼普通的稱呼,有無數的人這麼叫過,唯獨從呂老師口裡說出來,帶了些心跳加速的感覺。
青澀的屈可可垂了頭跑回教室,將呂老師的話通知給了班長和課代表。那一節的語文自修課,空前的熱鬧,大家都在談論武蘊和七班男生的鬥牛。傳說,他們的賭注是一個人。
八卦女王迅速諮詢了康子馨,她茫然得眨了半天眼睛,不確定得吐出一個人名,“冉思淼!”
有歌為證,我們的祖國是花園,於是每個學校都有那麼幾個半官方的花花草草,屈可可是,和她同為四班女生的冉思淼也是。但是因為屈可可平日裡的性格關係,並未意識到這個情況。很多同班的男生都是在畢業之後,才敢半開玩笑得和她說:“可可,我那時候暗戀你來著。”
暗戀,這麼完美的一個詞彙。那些來不及發生的,憧憬的所有一切關於愛情的美好想往,都融入在這樣一個詞中。屈可可喜歡這個詞,喜歡這個詞後面代表的含義和持續的情感。
在春暖花開的那個年歲,屈可可暗戀著年輕的呂老師。
那個白衣飄飄,騎著腳踏車穿梭在校園林蔭道上的大男孩。
高二段考,屈可可的成績並不十分理想,屈父屈母想了辦法,將她轉做藝術生。這樣,可以規避高考的風險。
於是,在高二下半學期,屈可可的生活就和畫板顏料分不開了,上不完的色彩,畫不完的素描。偶爾在對著石膏頭像描摹的時候,她會不經意得為稿子加上一副眼鏡。
在此後高三階段那個昏暗的歲月裡,呂老師的眼鏡似是她心中唯一的光源。似乎熬過了那一程,光源就能茁壯成耀眼的煙火。
藝術考生的時間比一般高考提前,寒冬臘月的日子裡,屈母和保姆兩個人陪著她輾轉了省內數個藝術高校,參加各種名目繁多的考試。
在那一段時間裡,丙烯顏料的味道似是滲入了她的四肢百骸,躺著半夜咳嗽都能咳出濃重的顏料味道。這也是考入大學後,屈可可拒絕住宿舍的原因。
不僅是嬌氣的緣故,還有那些燻死人不償命的顏料味道。
高三的最後一個暑假,結束了所有努力的事情,填完志願,等著收錄取通知書的眾人約了呂老師去吃飯唱歌。屈可可換上了屈父從香港買回來的洋裝,看到她款款從自家小車上下來,武蘊不正經得吹了聲口哨,“呦,大明星遊街啊!”
“滾!”屈可可橫了他一眼,描了眼線的大眼柔媚妖嬈。武蘊縮了縮脖子,對著身邊的康子馨言:“嘖,果真是群魔亂舞。”
短短几天,被壓榨了多年的同學也都大變樣了,有人染了頭髮,有人打了耳洞,更誇張的還有在頸後刺青的。如此對比下來,像是屈可可這種換換行頭的反倒是小意思了。
呂老師到的不晚,和自己的學生一一打過招呼,繞到屈可可這邊,眼前一亮得摸了摸她的頭髮,“可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