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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被他這麼一折騰,抬手在臉上摸了一手的黑,可以想象得出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臉上還掛著淚,‘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莫言見她笑了,哈哈一笑,“笑了,又哭又笑的,也不知醜。”
白筱一咬唇,斂了笑。
莫言以為她又要哭,忙收起笑,慌得兩手亂搖,“別哭,我不笑你,你別哭。”說來也奇怪,他偶爾也會看到村裡別的女孩哭鼻子,每次看見,總覺得厭煩,但她哭,他又覺得象是理所當然,是因為自己兇了她,她該哭,退開兩步,“我去給你打水洗臉。”
白筱崩著的小臉鬆了下來,“我自己去。”走向溪邊。
莫言見她不再哭,放下心,拾了地上的樹葉將牛蓋了,也走到溪邊洗手,洗了手,順勢屈腿在溪邊幹石塊上坐下,望著那一大堆牛肉,嘆了口氣,愁眉不展。
白筱站在原地看了他一會兒,蹭到他對面坐下,“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莫言隨手在身邊撥了根狗尾巴草,咬在嘴裡,“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那麼高掉下來,不是我們的牛,死的就是你,其實一頭牛,換條人命,值了。”值是值了,不過現在愁怎麼賠人家的牛,“都說不要你賠牛了,你怎麼還不走?”
“我沒地方去。”白筱抱了膝,也是一片迷茫,這以後的路得想想,該怎麼走,“你說的艾老妖婆是誰?”
莫言眉頭一皺,一臉的臭樣,“我孃的師姐,管著個戲班子,為人刻薄得很。”
“既然跟你娘有些關係,不可以求求她,錢緩一緩,以後還她嗎?”白筱望了望莫問離開的方向,去了也有大半個時辰了,也不知人家聽說他賣的是牛,會不會有麻煩。
“她?她可是村裡出了名的吝嗇,知道這牛死了的事,不多榨咱些銀子,我就能跟她姓。”莫言鼻子裡‘嗤’了一聲。
白筱嘆了口氣,人間的日子果然不好過,處處是難處。想到‘凡間’二字,陡然一驚,自己到底是什麼,既然自己不是‘凡間’的人,那是什麼?
往深處一想,來來去去的,只是在下面排那九年隊的記憶,那雙眼再次浮在腦海,嘆了口氣,與他當真是有緣無份。
“你還有親人嗎?”莫言偏著頭看她,她與村裡的小姑娘們怎麼看都不象一類人,長得比艾老妖婆子戲班裡最紅的姑娘還好看。
白筱搖了搖頭。
“那你以後打算去哪兒?”
“我也不知道,你們村有人僱人幹活不?我去給人家幹活還你們牛錢。”
莫言看了看她的臉,又看了她已經止了血的手,白嫩如瓷,哪裡是幹活的手,嘴角一抽,“你能幹啥。”
“我什麼都能幹,當然,殺豬,殺牛不行。”她說完,停了停,深吸了口氣,又道:“實在沒別的,殺豬也行。”
莫言‘哧’的一笑,丟掉咬在嘴裡的狗尾巴草,“你殺豬,你想殺,人家還不要你呢。”
望了望天,等得也有些心急,站起身,又望了會兒山谷口,來回溜達。
二人直等到太陽落山,也不見莫問回來,開始著急,等到後來,沒等到莫問,卻見山谷口出現了兩個三十歲上下的婦人。
兩個婦人長得都很是漂亮,其中一個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身上打了不少補丁,卻洗得極是乾淨。另一個一身錦服,頭上戴了珠花,雖然談不上花姿招展,但也帶了股風騷味道。
莫言變了變臉色,不安的掃向被葉子蓋著的牛。
白筱見他臉色有異,跟著站起身,兩眼睨著正匆匆奔近的婦人,小聲問莫言,“她們是誰?”
“我娘和艾老妖婆。”莫言也壓低了聲音,尾音還有些打顫,緊張得不輕。
那粗布衣裳的婦人,不用想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