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換車的通道里,我們又看見某中國人在拉二胡,曲子應該是賽馬,節奏很歡快。我雖然對音樂一竅不通,但我知道他拉得非常好,後來經過攀談也證實了我的想法,此位老兄曾是民族樂團的首席二胡。但我實在懷疑那些美國人能否欣賞這兩根弦的中國樂器。
我悄悄往音樂家只有幾個硬幣的琴盒裡放了一塊錢。在我和那人閒聊時,我發現他正注視翔子,我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大概翔子已經往盒子裡放了錢,那角落裡疊著的二十塊的鈔票一定是剛剛放進去的。翔子似乎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一樣對演奏家尷尬一笑,然後催促我:走吧。
那老兄什麼都沒說,當我們已經轉身走了兩步,突然聽見他對我們稍微大聲地叫了一句:&ldo;good ck!&rdo;
我們轉過身,聽翔子回答:&ldo;你也是!&rdo;
下午我和翔子提著四隻大龍蝦,四包水餃回家。當天晚上,我服務到家,全部將蒸好的龍蝦肉剝出來,因為翔子的手還沒痊癒。我們一邊啃著龍蝦,一邊喝酒,一邊抽菸。吃舒服了我們相互調戲,滾到一起快樂一番。然後我們穿了衣服又吃又喝又抽又上床,我們要看看最高記錄是幾次,是翔子牛還是我牛。
如果我說我們那天晚上過得特別幸福,某些旁人大概會說你們是借酒澆愁苦中作樂。那是他自作聰明瞭。
新郎挽著他美麗的新娘入洞房確實是一種幸福,作為成功人士被眾人矚目是一種幸福,有錢的老闆花大把銀子帶全家去旅遊聖地度假也是種幸福。我和戴曉翔一起非常投入地品嘗著龍蝦的鮮美,五糧液的醇香,在慾望的海洋裡無拘無束地快樂暢遊同樣是一種幸福的體驗。
三十五
沒開春呢,本就撞上桃花運了,他和以盛產美女而出名的多美尼加共和國來的女孩好上了,本又陷入了認真而浪漫的交往中。
本在我們系混得不錯,在金工間裡算是小頭目。如果論幹活兒手巧心靈當數傑森,但傑森肯定是當不了頭,別看他爺爺輩就已經在美國落腳,但不夠開朗的個性是不是從基因裡傳下來的?總之他遠不如本能說會道、會討眾人特別是教授們的喜歡。
自剛剛來這裡,王芳就說過交流太重要了,以後認識了校友會裡一些已經&ldo;進入主流&rdo;的學長們,聽他們語重心長地一再強調要努力學習狂噴海侃,水平低沒關係,做不出來也不要緊,能&ldo;白話&rdo;就行。幾年之後,全國人民才從本山大哥那裡懵懂了呼悠的重要性,所以說還是西方&ldo;先進&rdo;些,不服不行。
本找到了美人作為女朋友就更加喜歡侃了,那天一起在實驗室的還有一個同本關係非常鐵的哥們兒,是另外一個系的技工。我們從那個很有名的幼女童星被殺案聊到失蹤的女童,從失蹤的女童聊到養小孩的安全問題。那天我也嘴欠,隨口說了句養兒子簡單,比養女兒安全,然後本搖頭反駁我說gay就專門性騷擾小男孩。
當時本話音未落,我就感覺被人擊重要害一樣,有沒有臉紅不好說,反正是閉嘴沉默了。
&ldo;that&r;s disgtg!&rdo;本那個已經結婚並有一兒一女的朋友補充了一句。
本說的那句話邏輯完全錯誤,騷擾男童的也許是gay,但gay並不都騷擾男童。而且那麼多女童被色狼騷擾甚至殺害,也沒人說騷擾小女孩的是異性戀者。但我還是被他們的語言給刺激到,潛意識裡假設我未來的兒子有可能被某王八蛋騷擾,我一定買支槍把他給崩了!我承認自己當時思維混亂,並有強烈的心理陰影。
這混亂和陰影造成的直接與間接後果是我與本的關係自那以後漸漸疏遠,我對自己說:丫一藍領工人,我跟他搞那麼近太降低水準太丟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