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打算開一家酒肆,名字叫饕餮居。”她硬生生的將心裡想要和梅清佑分道揚鑣的衝動壓回去。現在還不是鬧翻的時候,她得等,得忍,得學會隱藏自己的心思。
“饕餮?你知道梅家的守護獸嗎?梅家的守護獸就是饕餮。”梅清佑嘴角浮上明顯的嘲弄。
“不是朱雀青龍玄武白虎,而是四大惡獸中的饕餮。不過,身為繡娘你的居然不開繡坊,我覺得很匪夷所思。”
“天地本是一片混沌,何來善惡之分?所謂善惡都是後人強加上去的。”餘然取出一套茶具,一張小几,幾碟小點,點燃炭爐,慢悠悠地燒水煮茶。
“自古有云,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歷史從來是勝者抒寫,哪輪得到敗者指手劃腳。梅洪良欠我的,我自己會去討要回來。至於你和他的仇怨,請不要扯上我。繡坊太過閉塞,往來的人也就那幾個,而酒肆人來人往,是訊息最為靈通的地方。我們上回得罪了錙銖必較的穹祁,需要為自己早作安排。比起繡坊只有女眷出入,酒肆是不錯的選擇。 ”
“梅清佑,若你再借故試探,我不介意立即和你……”餘下的話,餘然沒有說出來。她瞥看一眼垂首不語的梅清佑,低下頭,手持燒開水的紫砂壺,燙杯,泡茶,聞香,飲用。
人當有自知之明,她自知哪方面都不是梅清佑的敵手,所以寧可與他說請講明,當眾決裂,也不願繼續過爾虞我詐的日子。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講到底,她太弱了。一沒凌駕於他人之上的智;二無震懾他人的力。她所擁有的,僅僅是一個可以用來躲藏的空間。但空間環境再好,人不可能一輩子藏在裡面不出來。
況她冷心薄情,不愛當聖母。
“餘然生氣了嗎?”
“生氣?為這事犯不著。我喜歡堂堂正正的被人利用,而不是私底下被人廉價出賣。你可以明明白白告訴那對玉玲瓏對你很重要,而你因為誓言的緣故不能親自進入禁地去取,所以你希望我幫你去拿。”
“那我現在這樣請求了,你會幫我去取嗎?”
“不會。”餘然斬釘截鐵地拒絕。
“既然明著要求你拒絕了,那你何必埋怨我隱瞞你事情的真相呢?”
“你錯了。”餘然別過臉,不去看梅清佑隱在暗處的側臉,低聲說道:“如果一開始告知,我會考慮。”
“會考慮嗎?”梅清佑吶吶自語。
“你不是我,我沒你聰明,所以做事沒你想得那麼長遠複雜。對於我來說,你曾在我最危難的時刻幫助過我,所以你的請求,只要不危害到我自身的安慰,我都會考慮去做。只是你不相信我,或者說,你除了你自己,誰都不相信。”
餘然抿抿唇瓣,雙眼凝視炭爐裡竄出來的火苗。她行事的方式非常簡單明瞭,別人待她幾分好,她就還他幾分,不會多也不會少。
“我明白了。那對玉玲瓏,我會自己去拿。你留在這裡,等我出來。”梅清佑垂下雙眼一言不發,短暫的沉默後,他再度抬頭看向默然飲茶的餘然,嘴角浮現出一抹自嘲似的淺笑。
“我陪你一塊去。”餘然起身,走到梅清佑身旁,微笑:“起碼我們現在站在同一條船上,在船沉沒以前或到達岸邊前,我們將並肩而行。”
並肩而行,梅清佑心想,這是一個不錯的決定!他眼底露出愉悅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段落重複了,於是修改重發。
71 落戶
在某個薔薇花開的午後,餘然的饕餮居酒坊在某個僻靜的小巷悄無聲息的開業了。沒有道賀的親朋好友,沒有開業的熱鬧喧譁,幽深小巷裡若有似無漂浮著一股濃郁的酒香,綠衣少女每日無所世事地趴伏在櫃檯後,偶爾眼神複雜地瞥看一眼坐在菱花窗一角自斟自飲,猶如貴公子般優雅的夥計。看著他眉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