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裡的私塾都這麼讀的。先生在上面搖頭晃腦的教,學生在下面搖晃著腦袋跟著背誦。我這是在學古人。懂不?班長大人。”
他一向看不起班長戈靜雅,認為她仗著老師的權勢,喜歡狐假虎威。
餘然一聽,緊緊抿住嘴巴,強忍住要破口而出的笑意。她對戈靜雅沒意見,認為這年紀的女孩子愛慕虛榮是正常的;喜歡給老師打小報告也是正常的;愛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說悄悄話,和男孩子不對盤,也是正常的。
“你——”
戈靜雅當下氣得臉孔微紅,狠狠瞪了眼毫不在乎的席治國,轉身走到講臺邊,拿起粉筆盒裡的粉筆,在黑板的左下角記上席治國的名字。凡是不好好上早讀課的人,都會被記在黑板左下角。等老師來了,再作處置。黑板的右下角,往往記錄值日生的名字。
“喂,你名字被記上去了。認真點讀書,”
餘然透過語文課本,窺看了眼黑板,低聲提醒同桌。心裡暗暗好笑,覺得小時候的同學們都太可愛了。長大了一派端莊文靜的戈靜雅小時候的氣量居然如此小!轉而想想,又覺得她的個性在這個時候反而比較真實。長大了,大家都學會了戴上面具過日子。學會了大人的寒暄客套,講的話不再真實。
忽地,她腦子裡忽然想起關於戈靜雅的一件舊事。謠傳她家嫌貧愛富,踹了行過聘禮的未婚夫,另攀上了家境富裕的人家。
“隨便她好了!不就被老師喊到樓下的辦公室裡去談話。我就當去參觀學習了。”席治國冷哼一聲,側過頭,眯起單鳳眼瞅著好像變了一個似的的同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會兒。他的雙眼是正宗的單鳳眼,眼角微微上挑,眼波流轉間,似有水光流動其中,攝人心魂。
餘然被他一盯,人禁不住發虛,深怕同桌產生懷疑。於是橫眉冷對,裝出一副很兇悍的潑婦樣,低聲道:“你盯著我看幹嘛?又不是我寫上去的。快點讀書,戈靜雅一直盯著你呢!”
她飛快地瞥了一眼坐在講臺上,氣呼呼盯住席治國不放的戈靜雅,感覺自己要再不乖乖上早讀課,肯定會被席治國牽累,名字一塊跟著上黑板去。
“你是不是吃錯藥了?你以前不是不在乎這些的嗎?”席治國滿眼的懷疑。
“大少爺,就算我吃錯藥了。好不好?”現在的餘然不是小時候的餘然,她自然不會為了這點小事生氣。何況經過之前的反省,她心態也擺正了很多。
沒提防見餘然會開口喊他大少爺,席治國當場怔忡,呆了半響,訕訕地回過頭,拿起語文課本,認真讀起來。在朗讀的過程中,他不時用眼角偷窺餘然的動靜。對她突然改變的性格很不適應。
坐在講臺上的戈靜雅目不轉睛地盯梢了一會兒,見席治國沒再開小差,也就在早讀課結束前,心滿意足地拿起黑板擦,擦掉了他的名字。
席治國名字消失的剎那,餘然忍不住輕籲一口氣。
15 舊怨
還是和往常一樣,一上午兩節正課,一節副課,十一點十分,上午放學的鐘聲準時敲響,隨著老師宣佈下課的聲音響起,孩子們紛紛站起來,步出教室門,走路回家吃午飯。
餘然和幾個好朋友說說笑笑的一路走回家,剛跨進前堂屋,便聽到廚房間傳來一陣陣切切私語,她心裡起了一陣狐疑,躡手躡腳地湊近,正打算偷聽,不想她二伯母邊月娟眼尖,一眼就瞅到偷偷摸摸的她,上前一把揪住她,拖進灶臺後堆放稻草結燒火的地方,壓低嗓音:“然然,待會不要惹你奶奶生氣,也不要多問,什麼都不要說,只管吃飯,知道嗎?”
“嗯?”餘然不明白,眨巴著眼睛瞅住二伯母不放,希望她給詳細抖露點內幕。邊月娟一臉的為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這段往事?畢竟這是餘奶奶的私人恩怨,她做兒媳婦的不好說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