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克認出了一個臉頰上有十字疤痕的傢伙。這個中年男人並不是在她的記憶中,而是在維多利亞的記憶裡。維多利亞是收養她的女人,但正如她不喜歡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也並不喜歡她。她們兩人的交集,到維多利亞和陌生男人死在床上為止——隨後她就被遺棄了。
維多利亞的記憶絲毫沒有觀賞性,除了各式各樣的男人之外,少得可憐。在摒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之外,反反覆覆的場景只是這個男人抱著一個嬰兒,把她交給維多利亞。
派克對於自己從哪裡來這件事並不在乎,但人未免有好奇心。雖然只是一瞬間。
“派克,那群人裡面有你認識的人?”年輕男人嘴中嚼著牛肉,漫不經心地問。
“啊?”不知對方為何忽然提起,派克顯得很驚訝。
“嗯,牛肉……”他微微笑了笑,指了指盤子裡的東西。
派克插起一塊咬了一口,把眉頭擰成了八字。“對不起,好像鹽放太多了。”
“看中哪個男人了?中間那個胖子顯然不是你的TYPY,唔……那群保鏢嘛,好像沒什麼順眼的……”他似乎真地在深思這個問題似的,直到派克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團長!”
“好吧,你自己說,我不猜了。”年輕男子一本正經地說。
派克對面前這個男人是毫無辦法的。儘管在很多人面前,這個叫做庫洛洛的男人表現得溫文爾雅,風度翩翩,但其實耍起無賴來,他們中間沒一個頂得住。
“他們中間有個臉上有刀疤的,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好像就是他抱到流星街的。”派克說到這裡,卻發現自己並不知道下面該說什麼,“不要的話直接殺掉埋了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扔到流星街呢?既沒道理又沒效率。”
“不要學飛坦說話。”年輕男子扯了扯嘴角,“不要了可能也捨不得。穿很久的衣服破了扔掉是沒什麼問題,自己拿把剪刀剪碎了埋坑那就病態了。”
扔掉大概不會有親手殺死的負罪感——人都是眼不見為淨的。被扔到流星街的嬰兒,死亡率其實也在一半一半。
“要不要,我幫你查一查?”
“不用了。”派克立即回答。
“也對。”他並沒有堅持,“家人什麼的,徒增煩惱罷了。”
派克把咖哩牛肉端到廚房改牛肉湯,被她叫做團長的年輕帥小夥坐在桌邊發呆。“派克,我要咖啡。”
門鈴響了,他跑去開門,門前站著的,是一個臉頰上有十字刀疤的男子。
麻煩都是這樣來的——你不去找他,他到跑來找你。
“對不起,請問,是不是有位小姐住在這裡?”他客氣地問。
他上下打量了刀疤男,得出的主要結論是“臉上有十字的男子,無論曾經有多帥,都不會好看到哪裡去” 。不會念,但氣勢卻不錯,派克估計一個人不一定能幹掉。
“我不記得我妹妹有交往過像您這樣的先生。”
“對不起,我冒昧了。”刀疤臉男子退後了一步,“我叫布雷爾,在港口看見您妹妹。覺得她和我們家老爺失蹤了的大小姐十分相像。”
在門口僵持了十幾秒鐘之後,他的臉上恰到好處地表達了不高興之後,將布雷爾讓了進去。
“請進來說吧。”
派克正好端著咖啡走出來,看見臉上十字刀疤的男人,顯得嚇了一跳。
“哥哥。”少女開口說,“你要的咖啡,加糖加奶。”
這顯然是演練過無數次的關係。
大概是因為她過於沒有震懾力,大膽來向庫洛洛搭訕的女性著實不少。「嗯,說情人關係的確有點不太般配了。小白臉身邊應該有花痴女的。」——這是庫洛洛的論調,所以從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