齡人,即使他是皇帝。
“陛下,變法本身沒有錯。以免役法為例,在王丞相變法之前,韓琦、司馬光這兩個反對免役法的人,都曾經上過摺子,力陳役法之弊。司馬光的《衙前札子》連臣也拜讀過。可見原來的役法,實在是到了非變不可的地步。”
石越知道皇帝對自己的信任感再一次加強了,這是他和李丁文當初想好的策略。但是不知為何,他並沒有什麼很高興的感覺,此時,他不過按著和李丁文早就制定好的策略,一步步加深皇帝對自己的印象。
“那又是為什麼韓琦和司馬光要如此激烈的反對免役法呢?如果說執行中官吏不好,導致了新法走樣,以他們二人的才幹,如果各自掌管一個州郡的話,應當能把那些弊端克服吧?如果多一點能臣幹吏來執行,所謂執行走樣的弊端,不是可以減到最小嗎?”趙頊說出了自己憋在心中好久的話。
石越想了一下,把司馬夢求關於南北方對免役法的看法,與免役法的利弊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趙頊專注的聽著,似乎非常的震驚。的確,除了石越,不會有人和他講這些政情。
“原來如此。石卿為什麼不在朝會說這些?如果有這許多的弊病,其實是可以修改的。寬剩錢可以不徵,而助役錢對四、五等戶可以減免。”趙頊總以為一道詔書可以解決許多問題。
石越苦笑了一下:“陛下,不是臣顧忌什麼,而是這些事情,臣在京師,也沒什麼證據可言。不過從民間聽來,若無證據,如何說服王丞相。更何況,免役錢現在是西北軍費的主要來源,而寬剩錢和助役錢,更是免役錢中的重要部分。陛下想想北方有多少四、五等戶和客戶,這些人交的錢雖然少,但積少成多,實際上比起一等戶交的錢還要多。”
聽到石越提到西北軍費,趙頊不由怔住了。
知道皇帝會很難取捨的石越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轉移話題,向趙頊繼續說起新法的利弊,他細細的列出王安石的種種法令,告訴趙頊農田水利法雖然暫時繁瑣,卻是善政,終有一天國家要從此得利,而置將法、削減禁軍人數,也是值得肯定的。保馬法和保甲法利弊難知,不過施行的地方有限,只要謹慎,不至於成為大害。市易法卻是沒有半點好處,禍害無窮,完全應當廢除……
他做中書檢正官已有年頭,許多資料說來相當的詳細,趙頊一邊問,他一邊答,君臣二人細細推敲,竟然完全忘了時間之流逝。
“朕讓王安石詳查呂嘉問市易司之事,到現在也沒有下文。市易法苦民,朕已深知,此法定要廢除。”趙頊輕咬碎牙,抿嘴說道。
石越卻知道事情不可能如此簡單,他從容說道:“陛下,市易法是必須廢,但又不能廢。”
趙頊不由一怔,這說法也太自相矛盾了,“怎麼是必須廢,又不能廢?”
“市易法苦民無利,自然要廢除。但是微臣請問陛下,如果廢除市易法,王丞相會有什麼反應?”
“這個……”趙頊真被問住了,王安石十有八九,是要鬧辭職的。
石越知道趙頊沒辦法把話說出來,便繼續說道:“王丞相變法,把令行禁止看得很重要,要的是威信。如果市易法被廢除了,那麼就會給反對變法者以鼓勵,他們會更加努力的攻擊其餘法令。這就是王丞相最大的心病。他明知道市易法種種弊病,卻也沒有辦法回頭,因為他怕一個口子缺了,洪水會衝跨整座大堤。而陛下若廢止市易法,更會讓人錯誤的以為陛下不再信任王丞相,王丞相到時候,只怕不安其位。”
趙頊聽他侃侃而談,便知道石越定有應對之策,他傾了傾身子,問道:“石卿可有良法?”
石越笑道:“臣倒有一個方法。”
“快說。”
“陛下罷呂嘉問,把市易司劃歸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