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學聰明瞭些。”
“孺子可教。”
“謝謝師父誇獎。”
“今後,你必須把全副精力,放在練氣與鍛鍊內功上下功夫,智慧與巧打,加上渾雄的內功實力,你一定可以在第一流人物的風雲榜上列名。”
“徒兒必定全力以赴。”
“看樣子,為師已經沒有什麼好教你了。”
“師父……”姚文仲吃驚地叫,他已聽出笑夫子話中的弦外之音。
“你別慌,我打算替你物色名師。唔!我得好好想想,哪一個妖魔鬼怪可以做你的師父。先不要急於下決定,現在趕路要緊。”
兩人灑開大步,輕快地踏上旅程。
似乎有許多府州交界處的要道處所,都有一座稱為界首的村鎮。南京和河南布政使司交界的地方,就有這麼一座界首集,東面,是南京穎州太和縣境,西面,是河南陳州府沈丘縣境。集本身屬沈丘管轄,設有巡檢司維持治安,設有關卡檢查行旅客貨,包括管制旅客出人境。過往的旅客,必須在這裡找巡檢司的公爺們,在路引上蓋關防,沒有路引就必須偷渡,誰不幸被抓住誰倒楣。
江湖人可不吃這一套管制,尤其是黑道的兇梟,經常發生殺巡檢的事故,天下各地亡命之徒太多了,真正受到管制的都是善良的百姓。
這天未牌時分,一老一小到達集東五里的五里亭,再往前走,就是河南地境了。
界首集距太和約在七十里左右,算是一處小宿站,西行腳程慢的旅客,不願趕路可以在此地投宿落店。
兩人並不急於趕路,早已預定在界首集投宿。
亭內坐著一個梳了懶人髻,白鬍了亂糟糟,眼茫茫似乎要睡覺的糟老頭,一襲百衲青衫已變成灰黑色,一根草繩拴在腰間當腰帶。
人老並不可怕,怕的是老來窮。這糟老頭的神情氣色,分明又老又窮。
“進亭喝口水,或許我得換雙草鞋。”笑夫子往亭口走去:“老天爺實在讓人受不了,好像這五月天整月沒下過半滴雨,真要鬧旱災了。”
“去年鬧水災今年旱,老大爺好像真有點存心給人過不去。”姚文仲信手摘下枯萎了的遮陽樹圈丟掉,踏入涼亭瞥了老窮漢一眼,取水杓替師父舀茶桶中的茶奉上。
老窮漢似乎耳朵也不靈光,對兩人的進人毫無感覺。
“所以人不可以信天,天是靠不住的。”笑夫子喝完茶遞迴茶杓:“老天爺和人一樣都是勢利鬼,永遠站在強者或成功者的一方。”
“老夫深有同感。”老窮漢突然介面,翻著見白不見黑的無睛白果眼:“所以說,有些人攘臂高呼人定勝天,這種人一定比向天求助的可憐蟲,活得有骨氣些。老夫又老又窮,就算我向天磕破了頭,老天爺也不會平空掉下一文錢給我買衣穿,不會掉下一碗飯給我充飢。”
“那你怎麼辦?有兒孫倚靠嗎?”姚文仲問。
“拔野菜拾麥穗充飢呀!”老窮漢說:“兒孫更靠不住,一個個撒手走得不知去向啦!”
“現在,你可以有錢買衣食了。”姚文仲在腰囊掏出十兩的銀錠,塞入老窮漢手中:“到縣城的卑田院去吧!老人家,不靠天,靠人要穩當些。”
笑夫子拍拍身上的塵埃,動身出亭,兩人輕鬆地踏著斜陽,走向界首集。
老窮漢仍然坐在亭中,左手將那錠銀於一下下往上拋,接著了再拋,臉上毫無表情。
距鎮集不足兩裡地,路左裡外的茂林中,突然傳來一陣震耳的狂笑聲,震得兩人耳中轟鳴,心煩氣躁。
“這笑聲好可怕,以聲傷人,威力十足。”笑夫子驚呼,臉色一變:“是攝魂神君尚君山的笑聲,這黑道巨孽怎麼跑到無人的林子裡練功?”
姚文仲作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