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贊她一聲剛烈,還是該罵她一句愚蠢。
第二個讓謝媒婆沒想到的則是關永祥的暴跳如雷。同在一個大隊,她也不是沒聽過關永祥對他那養女打罵如常的傳聞,但傳聞畢竟是傳聞,謝媒婆也不太相信。現在又不是地主老財當道的封建社會,幾歲,十來歲的娃娃被父母打罵倒也常見,但是關萍已經是十七八歲的大姑娘,大閨女了,這麼大,還捱打,那就有些不可思議了。但剛才的她,卻親眼見到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關永祥的那個大巴掌一扇下去,謝媒婆心頭就暗自叫糟,心想,完了,全完了,廖中富那五百塊錢的紅包也完了。她剛才“有話好好說”都沒讓這女娃回心轉意,你老關這麼一扇,怕是有半分的希望,都讓你扇沒了。
果不其然,關永祥這一巴掌下去,這女娃的反應,讓謝媒婆見了都嚇人——那是怎樣冷漠而又無畏的眼神啊!搞不好。是要出事,出大事的!謝媒婆見關永祥又揚起了他那蒲扇般的老手,一個巴掌朝關萍扇去。心驚膽顫,趕緊伸手將關永祥拖住,邊拖邊勸:
“老關,別動手!你動啥子手嘛!娃娃都這麼大了,你打她幹啥子嘛?打娃娃能解決問題嗦?關萍是個很聽話的女子,她估計也是對廖家不太瞭解,沒親眼見過廖俊家的富裕。咱們好好說,好好講,好好給她擺道理。她會聽進去的。”謝媒婆一邊拖拽關永祥,一邊朝關萍猛使眼色,同時說道,“萍女子。你走噻。你快切米粉店噻!你站在那裡幹啥子嘛站在那裡?”
但關萍卻無動於衷,兀自仰著脖子,冷冷的看著關永祥。
這裡是人生地不熟的四方,三人所站的地方又是人來人往的人行道,家醜不可外揚,關永祥其實並不太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教訓關萍的。謝媒婆上來一拉,關永祥就已經找到了臺階。關萍若是向他認個錯,下個話。他也就借坡下驢,算了。但關萍的這副“桀驁不馴”。“頑抗到底”的樣子,讓他剛剛平復下去了一點的火氣又騰地一下熊熊燃燒了起來。關永祥被關萍氣得跳腳,氣急攻心,火冒三丈,不顧謝媒婆的拉扯,飛起一腳,就朝關萍的肚子踹去!
關永祥的這一腳使足了力,直接揣在了關萍的肚子上。關萍一個趔趄,直接坐在了地上。坐在地上的關萍沉默不語,不吭一聲,仍舊兀自高昂著頭,冷冷的,面無表情的盯著關永祥。
關永祥完全快要發狂了,喘著粗氣對拉著他的謝媒婆道:“謝妹子,你鬆手,別拉我!老子今天不打死這無法無天的不孝女,老子就不姓關!”
謝媒婆那裡敢鬆手!她見關永祥雙目四顧,東瞅西瞅,似乎在尋找什麼趁手的東西,大駭,一邊叫關萍站起來快跑,一邊又衝兩個站在米粉店門口,似乎驚呆了服務員大喊,讓兩人別愣著看熱鬧,趕快去找他們的老闆或者老闆娘出來!
坐在地上的關萍不為所動,一點也沒有要走,或者害怕的樣子,目光渙散,呆呆的,臉上充滿了絕望。
兩個站在門口看熱鬧的服務員卻一下被謝媒婆的喊聲驚醒,其中一個跑去和謝媒婆一起拉住已經發狂了的嚷著要“打死關萍”的關永祥,另一個則直接朝老店跑,去叫在老店的廚房忙著炒臊子,對旗艦店門口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的王吉昌和曾凡玉。
王吉昌和曾凡玉很快跑了出來。一出來,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關萍,以及被兩個女人拖著,但仍舊張牙舞爪,怒火滔滔,朝前面坐在地上的關萍不停虛踢的關永祥。兩人完全是一頭霧水,還搞不清楚狀況。但眼前的此情此景卻來不及讓兩人去了解狀況了。
“幹啥子幹啥子!”王吉昌張起大嘴,中氣十足的直接一聲暴喝,如同晴天響起的一個霹靂。被他的這聲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