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漆的戀人。為了給這份愛立下了一份永遠不會違背的保障,他承諾若為誓言甘願死在九十九歲的人手上。但機緣錯會是上天最愛玩的把戲,屠盧公主被騙婚了,勇猛的羅通被騙離開了戍守的界牌關。陰謀得逞,界牌關告急。唐皇束手無策,只得逼羅通再上戰場。最後他向慈母辭別的時候,為了強化內心矛盾的劇烈、不甘與無奈,她在場上跪走了兩圈。膝蓋直直地重重地地“走”在地上,在哀婉悽絕的音樂聲中,一個女人擦著眼角在人群中站了起來。
她穿著一件毛皮大衣,毛茸茸的披肩跨在修長的手臂上,手裡提著一個小巧精緻的皮包。身邊站著一個衣著樸素的小婢女。她忘情地擦著眼淚,略微低著頭,輕輕地擦拭,那優雅悽美的模樣讓我有一瞬間的恍惚,以為見到了當年的江采薇。記憶再一次現出了它的不可捉摸的不可抗拒的力量。
羅通終於戰死,落日的夕陽照耀著蒼涼的舞臺,帷幕緩緩落下。女人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走進了後臺。毓敏秀臉上厚重的油彩還沒來得及卸去,女人站在她的身後,叫了一聲“妹妹”。
這突如其來的寵愛讓毓敏秀不知所措。她嘴巴張著,好看的眉毛蹙著,卻沒能叫出她的名字。
女人嗔怪道:“妹妹真是貴人多忘事,我還參加過你的婚禮呢。喏,這是丁建國給我的宣傳單,我正好也閒得發慌,就過來給你捧捧場。”她從小包裡拿出一張紙遞給毓敏秀,正是我們《界牌關傳說》的宣傳單。紙面上演出的時間被人用原子筆畫了兩個圈。
毓敏秀又仔細看了她一陣,女人調皮地眨著狐媚的丹鳳眼,眼角微微上吊著,微微一笑很是勾魂。她的雙手交叉放在身前,顯得很婀娜。毓敏秀這才幡然醒悟,悔恨得直拍手,“是馬伕人啊!瞧我這眼神,”她眯著眼,“肯定是新排的戲,太緊張了,你別介意啊。司令近來可好?”
馬伕人?我努力地在腦海裡搜尋關於這三個字的蛛絲馬跡,婚禮?司令?是那個大腹便便滿臉油光在婚禮上致辭的司令?難怪我有些眼熟。我一定錯過了很多事,在那場盛大的婚禮裡迷失在我失戀的陰影裡。
“他好著呢,能吃能睡,龍精虎壯的,你不用惦記他。”馬伕人笑說,把包交給身旁的婢女,握住毓敏秀的手,“我這次就是專程過來看你的。當時我一聽丁建國說你在演歌仔戲,我真是震驚得……”她頓了一下,似乎一時間沒找到合適的詞,嘖了一下嘴,“你演得太好了,這出戏我幾乎是從小看到大的,沒想到改編之後的羅通更有血有肉有情有義了,更惹人喜愛。”
“你過獎了。”毓敏秀謙卑地回道。
“不管怎麼說,我這次不僅不虛此行,還大有斬獲。我已經很久沒看過這樣的好戲了。”她說著,又從婢女手裡拿過小包,從裡面捻出幾張千元面額的紙幣遞給毓敏秀,“這樣的好戲,該賞!”
傳統戲曲的表演自古以來都有打賞的慣例,打賞是在原本的酬勞上多餘的賞賜,其實也就是小費。包銀的收入由班主按照一定的比例分給大家,但打賞就可以歸入自己囊中了。當時一張歌仔戲的門票不過幾十塊錢,出手這麼闊綽的看客,我出道以來也是第一次遇見。但毓敏秀將錢推了回去,“這太多了,我們不能接受。”
馬伕人按住她的手,“是你的戲好,值得這麼多。你知道剛才我看你跪在臺上,跪走那麼多步,我的心……”她的心痛得好像眼淚一說就要落下來了,“你演得真的太好了,我不是那種無知的只會亂花錢的女人。不然你就是侮辱我,也是侮辱你的戲。”
毓敏秀尷尬地笑了笑,“你誤會我了。我從來沒有那個意思。但是這個,我真的不能收,太多了。”
“那就當我給你看病的,你的膝蓋,你一定要好好保重,我以後可還想多看幾遍呢。”蠻橫不成,女人開始撒起嬌來。毓